任喻把打了一半的話刪掉,緩緩輸入一個“?”。

然後立刻反應過來,方應理把Theta的照片當做他想θ的暗示。現在就是有點後悔給狗取這個名字,很後悔。

“……我隻是想問,它這兩天好像有點便秘,有沒有什麽建議。”

那六個無言以對的點很好地取悅了剛從法院出來、摁捺著山根的方應理,料想到任喻一定是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他就心情很好地笑出了聲,又打字回:“運動加蔬菜幹,還不行的話,找醫生。”

半個小時後,任喻看到方應理的定位到了小區門外,不過他的坐標沒進來,而是在門口停住了。足足二十分鍾後,任喻才通過望遠鏡看到方應理在對麵樓棟的窗戶裏出現,他扯鬆領帶,將手裏拎的塑料袋放到餐桌上。調整過焦距,任喻看清塑料袋上的標誌,是小區門口那家藥店。

他生病了?沒聽他說啊。任喻思忖,然後看到方應理拉開冰箱往外拿食材,開始做晚飯。

看到這裏就有些乏味了,他揉了一下眼睛,正要放下望遠鏡,鏡頭裏的方應理突然放下手中的番茄,往門邊走去。似乎有人在敲門,這是觀察他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有人造訪。任喻有些意外,趕忙走到電腦邊,將監聽耳機戴上。

方應理對著貓眼看了一眼,隨後拉開房門。

“你的出庭資料落我車上了。”竟然是女聲。

“謝謝。”方應理接過,身體一直擋在門口,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你怎麽上來的?”

“樓下剛好有人進。”對方察覺出他的不歡迎,又好脾氣地問,“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方應理皺了皺眉,好像要拒絕,但不知為何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向後退出兩步,將人讓進門裏來。沒來得及拿拖鞋,她倒也不客氣,徑直穿了之前任喻穿的那雙,走進了客廳。

聲音的主人終於走到窗前,任喻發現這是一個穿著白色西裝套裙的年輕女人,紮一個幹淨利落的低馬尾,發質看來被精心護理過,LV手包價值不菲,整個人透出精致幹練的氣質。不得不說,她與方應理並肩站在一起時,看起來倒很般配。

任喻忽然意識到,盡管和方應理上過床,但他好像並不確認方應理是隻喜歡男人,還是都可以。

“在做飯?”女人隨意瀏覽著料理台上的食材,“一個人吃?”

方應理雙手插進口袋坐在沙發裏:“鍾大律師來了,就不在家吃了,去外麵吃什麽,你挑。”

這位鍾小姐笑了一下,立在方應理身前,右手別著耳側的垂發微微傾身,任喻確信,以方應理的角度,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深V領下起伏的胸部。

這明顯是刻意的挑逗,甚至暗含上本壘的十拿九穩。不過方應理的眼神毫無下移的意思,隻是毫無波瀾地和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