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閣地牢,一紫裝華服男子端坐桌前,靜默不語,隻是看著,看著對麵之人……
“閣主為何一直這樣看著吾。”桌邊,對坐一人,仙抬頭望眼,問詢道……
此時麵上白紗已摘,露出其下的秀麗容貌,渾若白玉……
“這個嘛,隻是有些感歎罷了。”玄臏收回視線,隻是搖了搖頭,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玄離和若葉凝雨回返後,他便從修煉的境況中退出,聞聽二人隻是擒下了仙,而讓法雲子被人就走後,也沒有多言,隻是勉勵兩人回去休息。
而自己則來到了水閣地下的水牢之中,恰好看到了仙將麵紗摘下,前世的記憶和如今的親眼所見產生了激烈的衝突,由此有了兩人如今的場麵。
那是仙啊,紫宮世家的老太君,要知道紫宮世家已經是四世同堂了,但若說她一直都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苦境,幾百上千歲仍是才子佳人風華正茂的人也不在少數。
但是偏偏,在他的記憶中,紫宮彤麟,本身就該是一個耄耋老婦,卻偏偏……
嘖,這造化,也實在是有些過於弄人了。
仙到底不是尋常的女子,迎著玄臏如此赤裸的目光,卻無半分的羞惱之意,她能夠感覺得到,玄臏看她的目光並無多少的欲往,反而更多的是疑惑和……好奇?
“如今已作階下囚,姑娘還要和所謂造天計劃的那些人同進退嗎?”收斂了情緒,玄臏恢復常態,自有一派威儀從容,聲雖輕,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閣主有閣主救世的方法。”仙不卑不亢的說道,“我等亦是相同。”
“救世,哼!”玄臏冷笑一聲,“你錯了,殺戮並不能停止殺戮,隻會造就更多慘案。”
“暫時的殺戮,總好過長久的混亂,更何況我們並非是一味造殺,對於認同觀點之人,我們並未殺害。”仙反駁說道。
“知道,隻是囚禁而已。”玄臏搖了搖頭,這一套理念,或者說想法,比之寂寞侯的“天下禁武”都還遠遠不如,他完全沒有與之爭辯的興趣。
看玄臏那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仙還欲再言,她欣賞玄臏對於百姓平民的愛護之心,當日諫言六禍蒼龍吸收玄臏進入造天計劃的那一番言語,也是真心實意。
“如此爭辯,並無意義。”玄臏搖頭說道,“各執一詞,最終的結果是誰都說服不了誰,吾隻問一句,自三月浩劫以來,你當真不曾在內心動搖過半分嗎?”
“……”
仙欲開口辯解,但心內的真實想法,能瞞得過他人,又如何能瞞得過自己。
當年之事,讓她對這個人打人殺的江湖,產生了發自於內心的厭惡,由此為引子加入了造天計劃,便是為了真正的實現和平之世。
但至少至此時,她還未看到和平天下,世外桃源的影子。
此時,玄臏又緩緩開口吟誦說道:“贈君一法決狐疑,不用鑽龜與祝蓍。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複誰知?”
“公子臏知道你們對於那人的信任,那便讓結果來證明,倘若那人最後真隻是一介其實盜名之徒,甚至是包藏禍心私欲的野心家,那公子臏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