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友誼就像尿結石，以為毀了但其實沒那麼容易消失
學園祭最終日。終幕之日。
一大早，二C的攤位便生意興隆。丹絹熬夜趕工做出更多服裝，不僅女生，連男生的服飾也有了，女客量也跟著大大提升。
「福星！你的票數在竄升！」從外頭回來的威恩和薇琪興奮的分享著最新消息。「目前已經進入前五強了呢！」
「什麼？」這消息讓在場所有人訝異且好奇。「怎麼會這樣？」
「外賓票全都注到你的票箱裏。」薇琪邊說邊回想，「好像都是寇斯卡特家族與特瑞亞家族的人投的？還有很多南校的票。為什麼他們要幫你啊，福星？」
布拉德望向福星，淡然開口，「你認識凱爾和穆斯塔？」
「這個……我之前和他們聊過天，好像和他們處得還不錯吧？」
「隻有死人或是既聾且瞎的人才有辦法和他們處得不錯。」丹絹冷哼，「賀福星，你是哪一種？」
眾人不語，難以忍受的尷尬感再度浮現。但大家沒時間停頓太久，不斷入場的客人讓眾人無暇顧及其他。
福星默默的幫忙收拾東西。
下午時分，寒川的黑羽兔式神出現在店內，帶來口信。
——情勢不妙，急返。
不安感襲上心頭，便趁著午後換班的空檔，福星匆匆離開教室，直沖向倉庫。
「怎麼了？」福星推開門，劈頭就問，「現在第一名是誰？」
「理昂•夏格維斯。」
「什麼？！」
「特瑞亞家與寇斯卡特家的票是注入你的票箱沒錯，但是因為這兩家族樹敵很多，所以意外的讓其他家族的人團結，卯起來將票投給理昂……」
「怎麼會……」這真是始料未及！「那勳章呢？調查有進展嗎？」
「頂替的已經做好了交出去。但本尊還沒找到。」寒川眉頭深深皺起，「說到這個，有件事非常奇怪，當夜執勤的布朗尼失蹤了。」
「跑路了喔？」
「不對，是完全蒸發，消失在學園裏。布朗尼能生存的地方已經不多，夏洛姆算是他們的樂園，不可能想離開。況且在進入學園當差役時，有簽定具有咒力的契約，不得隨意離開校園。因為布朗尼算是低階的特殊生命體，要是被白三角抓到，難保會為了活命而說出有關夏洛姆的訊息……」
「怎麼會不見？該不會……」死了？
「但連屍體也沒找到。雖然說夏洛姆地大，要藏屍很容易，但我用了偵測咒，校區範圍內並沒有符合的屍體。」寒川頓了頓，「除非屍體在落日森林。」
「但為什麼有人想要偷那種東西。以前有失竊過嗎？」
「沒有。」寒川抬起頭，以淩厲而陰沉的目光盯著福星，「我也很好奇，為什麼這兩年意外事件會變這麼多。而且有一半是和你有關。」
「我不知道……」福星躲避著寒川的目光，躲避這令他不安的問題。
「賀福星，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他隻是一個既平凡又無能的半吊子蝙蝠精而已啊！
寒川看著福星，沉默了幾秒，輕歎。
「算了，你回班上吧……我會想辦法的。」
福星低下頭，「抱歉……」
寒川不發一語，起身，步入倉庫內側。
「還剩十小時開票。你好自為之吧。」
傍晚五點，主堡開啟，連接著房間與房間的隔牆降下，整個城堡的一樓與二樓完全相通，成為一個巨大的殿堂。
盛裝打扮赴宴的人潮，緩緩魚貫入室，被指派為入口接待員的福星站在大廳外側，發送著紫色鳶尾花胸針給來賓。
穿著燕尾服的凱爾和穆斯塔出現。福星走向他們，一同來到人較少的柱子旁。
「抱歉，我們盡力了。」穆斯塔皺眉，似乎對開票結果非常在意。
「沒關係！真的很謝謝你們！」福星由衷的感謝，「那個，以薩他……答應了你們的要求？」
「沒有。」
「呃！」
「但也沒有拒絕。他說他會考慮。」凱爾的嘴角微微勾起，「這已經比以往改善很多了。」
「這樣呀。」
「你加油。」凱爾用力的握住福星的手，「別放棄得太早。」
「謝謝！」福星本想和凱爾多說些什麼，但他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一道令他在意的身影。
穿著深色西裝的理昂，出現在會場。
「抱歉我先告辭！」福星匆匆道別，立即奔向那個讓他擔憂在意數日的人。
「理昂！」
站在人群之中，理昂宛如夜之王者。他聞聲回首，漠然的看著大步沖向自己的福星。
福星大口喘著氣，「那個，可以單獨和你說話嗎？」
「憑什麼？」
「真的很重要的事。」福星認真的懇求，「拜託，我知道你討厭我，我知道我做再多事都無法彌補或挽回，但是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好嗎？」
理昂冷睇著福星幾秒，閉上眼，睜眼，眼神不耐煩的瞥向一旁。
「走。」
「謝謝！」福星露出由衷慶倖的笑容，跟著理昂前往主堡外側的草坪。
「這裏沒人，說吧。」理昂冷聲催促。
福星深吸一口氣，「你可不可以退出比賽？」
「憑什麼？」理昂雙手環胸，露出輕蔑的嗤笑，「這麼想贏？我沒想到你為了勝利，竟然連尊嚴都不要了。」
福星咬牙，低頭，「隨你怎麼說，我就是想要贏得比賽！」
「你想證明什麼？」
「我想證明我不是無能。」福星抬起頭，直視理昂，「但和比賽無關！」他真正想證明的是，他就算一個人也能解決問題！
他想證明，自己不是一個一無是處、隻能靠人幫助的人！
「所以？你到底是為了什麼？」理昂瞪著福星，等待著答案。
福星咬牙不語。
「你想說的就是這些？」理昂發出冷哼，「抱歉，我無法被這麼拙劣的言辭給說服。」語畢，旋身準備離去。
拉著理智的最後一根弦繃斷，福星再也無法忍受。
「為了你啦！混帳東西！」啊啊啊！他不管了！「我不想看到我的好友死掉啦！」
理昂停下腳步，「你說什麼？」
「夏洛姆之星被我弄丟了，寒川和我做了一個仿冒的頂替，但是上麵嵌著的是光精靈結晶，你一領獎就會變成橡皮擦屑屑的灰渣，等著收屍啦！」福星一古腦的傾泄而出。所有的秘密，隱忍多日的真相，在此揭曉。
「所以你是擔心謊言被拆穿，你的失誤被眾人發現？」
「誰擔心那個！我是擔心你死掉啦！」福星突然忍不住大吼大哭起來，「我不要你死掉啦理昂！你不可以死啦！嗚嗚嗚嗚！我不要一個人睡！我不要在房間裏設靈堂！理昂——理昂啊！」
哭聲淒厲，如喪考妣。
看著一臉糊花的福星，理昂長歎了一聲。
「為什麼不早說呢……」理昂的聲音變得溫柔，但悲憤交加的福星聽不出來。
「我怕你們討厭我。我已經一無是處了還一直出問題！好不容易當個傳遞員，卻連這麼簡單的任務都做不好……」
「所以你寧可去找南校的幫忙，也不願意找我們？」
「我不想拖累你們！」福星抽了抽鼻子，「我不想要……你們為我擔心……」
理昂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吐出無奈。
「為什麼你這麼蠢呢……」理昂睜開眼，回首對著一旁的灌木叢，「好，謎底揭曉了，出來吧。」
「啊？」福星發出疑問。
樹叢微微顫動，原本躲在後方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走出。
翡翠、洛柯羅、丹絹、紅葉、妙春、布拉德、珠月，一一現身，一臉的沒轍。
「大家？」福星驚訝的看著眾人。
「你根本藏不住心事，就像妄想用屁股藏住糞球的糞金龜一樣。」丹絹怒吼，「你對護戎做了什麼？他穿著西裝梳著三七分髮型出現在我麵前差點讓我嚇到失禁！」嘴上雖然罵，但臉上卻藏不住明顯的笑意。
福星眨了眨眼，對於護戎的作為感到訝異。
「瑪格麗來和我道歉了，她還說了一些事。」翡翠淡然的看著福星，「我不怪你，但我還沒原諒你。」
「翡翠——」
「除非你幫我推銷夏季草本護膚組，否則這件事我和你沒完。」
福星楞了楞，笑出聲。
啊，這才是翡翠，這麼貪財又斤斤計較，這才是平常的翡翠啊！
「白泉派人送了三箱雪山清釀到我的寢室，還附了一張卡片。」紅葉的臉上掛著笑意，「以他而言，這算是有史以來最識相的表現了。」
布拉德直接伸手揪起福星，「你竟然和萊諾爾聯手？這筆賬下次和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