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政道:“你有心了。這裏挺好的。”
然後他先下了車,葉狄也默默地下車。接著藍無月和阿毛從車上下來,阿毛出於某種心理沒有讓小寶的腳著地,直接把他抱了下來。當著外人的麵被哥哥抱著,小寶很不好意思,但是大哥哥不放開他,他隻能任哥哥抱著。
駱沛菡不由得多看了小寶幾眼,然後領著聶政他們進了院子。這民宅從外頭看不大,裏麵倒是極為寬敞。葉狄把馬車牽到院子裏,最後一個進來的駱沛鋒關了門,插上門閂。看兩人的架式,晚上也是要住在這裏的,藍無月在大哥身後輕輕戳了戳大哥。
駱沛菡指著最東頭的一間屋說:“這裏一共四間房,我和沛鋒住這間,剩下的你們隨便住。廚房裏可以燒水。”接著她對駱沛鋒說:“沛鋒,你去買些吃的來。”
“不用麻煩了,我們自己有帶著。”聶政攔下要出去的駱沛鋒。
駱沛鋒拉下聶政的手笑著說:“大哥,你別這麽見外。這一路上你們也沒怎麽吃,我很快就回來。巷子口賣什麽的都有。”說罷,他就打開門跑出去了。
聶政看向駱沛菡,駱沛菡擡手攔下他說:“你再客氣就真是讓我難堪了。”
聶政無奈地笑了笑:“那我就不與你客氣了。”
駱沛鋒嫣然一笑:“進屋吧。”
“好。”
駱沛菡掀開一間屋的門簾引著他們進屋。藍無月刻意留在最後才進去,他仔細觀察了一圈四周,很想知道駱沛菡為何在這裏會有住處。
駱沛菡點了油燈,屋內一下子亮堂了起來。把油燈放好,駱沛菡道:“你們先歇著,我去燒水。”
“我去。”
葉狄站了起來直接出去了,快得駱沛菡都沒有阻攔的機會。聶政出聲:“讓老二去吧,你這一路也累了,歇歇。”
駱沛菡看著他淡淡地說:“不算累,我早就習慣了。”
想到她為何會習慣,聶政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他佯裝打量屋子,轉身避開了駱沛菡的目光。藍無月又出來救場。
“沛菡,沒想到你在這裏還有住處。”他摸了一下桌子,驚訝地說:“還挺幹淨的。你離開也沒幾天吧?”明為好奇,實為試探。為何這屋裏這麽幹淨?
駱沛菡平靜地解釋道:“這是我買的房子,離開中原之後我曾在這裏生活過兩年,現在也會經常到這裏住一陣子。我昨天剛離開俠關,今天就碰到了你們,真是巧。”
藍無月俏皮地說:“是啊,真是巧。我看肯定是老天爺不忍再看你奔波,所以讓你遇到了二哥。”
“也許吧。”駱沛菡語帶深意看著不出聲的聶政。
阿毛抱著小寶坐在最角落的一張椅子上,大手蓋在小寶的眼睛上。眼睛看不到,小寶其他的感官就特別的靈敏。之前還沒覺得,進了屋之後他總覺得鬼哥哥和駱姐姐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還有好哥哥和大哥哥好像在不高興。
不能一直沉默,聶政迎上駱沛菡深沉的目光,道:“我們在這裏歇歇就得走了。你之後有何打算?”
駱沛菡深吸了口氣,似乎要壓下什麽。她看著聶政的雙眼有著太多太多的復雜情緒。“我沒什麽打算。以前的打算是找到你,現在找到了你,我反而不知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了。你們呢,要去哪?”
聶政停頓了片刻,說:“我們還要繼續往北走。”沒有細說的意思。
駱沛菡失望極了,她低下頭假裝整理衣裳,過了會兒她才又擡起頭看著聶政,直接問:“方便我一起跟著嗎?”
自然是不方便,聶政用沉默來回答,駱沛菡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眼眶就紅了。
藍無月又趕緊出聲:“沛菡,我們這次是受人所托,去的地方有些特殊,實在不便告之於你,以免為你惹來麻煩。”
“我不怕麻煩!”駱沛菡馬上接口,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她站起來說:“我去看看沛鋒回來沒有。”說完,她就逃離般地出去了,似乎是怕從聶政的嘴裏聽到會令她心碎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