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我才會明知小寶有孕也要帶他去見他的幹爹幹娘。那些人是小寶掛念的人,這回不見,下回出來也得去見。不如就這回見了。等到下回出去我們跟小寶說明利害關係,他也就不會想著去見他們了。對那個龔子陵和尚嵐卿,我真是不放心,可礙著龔師父夫婦的麵子,我們也不能讓小寶為難。”
凡骨子點點頭:“你做的對。就把尋找的重點放在天一教。那個尚嵐卿問你們住在哪裏,你們是怎麽回的?我知道阿寶再舍不得那些人,也不會說出桃源的下落。”
聶政笑了笑,又有些心疼地說:“寶覺得很對不起他的幹爹幹娘,但他一個字都沒說。當時是無月回的。無月說我們住在什麽也達村的林子裏,有好多石頭的地方,我都不知道那地方是哪裏。”
在一旁安靜的聽師徒兩人說話的方俞一口噴出嘴裏的茶:“啥?藍小子是這麽回的?”
聶政納悶:“是啊。”
凡骨子看過去:“咋了?”
方俞樂了:“這小子,就他鬼心眼多。他說的那地方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嘛。就師兄你去接小寶的那裏。”
“就那鬼地方?”凡骨子也樂了,“我還真不知道那地方叫也達村呢,也虧得藍小子反應快,居然還想起了連我都忘記的地方。”
聶政笑著搖頭:“我還以為無月是瞎掰呢,沒想到他還記著師叔原來住的地方。”
凡骨子臉上雖還笑著,心頭卻有點疼,自然是心疼方俞為了尋他的艱辛。他對聶政道:“過幾天你和葉小子跟我們一起出去采買一些孩子要用的東西,然後就不出去了,等到阿寶生產。藍小子和阿毛出去一準給人認出來,你們以後再帶阿寶出桃源難保不會再給人發現,還是練好你們的功夫為重。你們厲害了,別人自然拿你們沒辦法。就照你說的辦,若阿寶的娘不在天一教,你們就把阿寶送回來,你們繼續去找。”
“嗯。”
凡骨子擺擺手,聶政便起身告辭。他一走,凡骨子竟主動握住了方俞的手,悶聲道:“你在外頭,受苦了。”
方俞受寵若驚地抽了口氣,一把抱住凡骨子,聲音發啞地說:“不苦不苦,我就是後悔白白浪費了四十年和師兄在一起的日子。師兄,我會努力活著,努力把那四十年補回來。”
凡骨子笑笑:“我等著你。”
“師兄!”
方俞為老不尊地吻住了凡骨子的嘴,凡骨子的老臉有點紅,卻沒有躲開。
今天和鬼哥哥雙修了,還夢到了娘。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寶躺在好哥哥和美人哥哥中間,手掌捂著美人哥哥沒有右臂的肩膀,身子落在好哥哥的懷裏,小寶隻覺得心好安,好安。因為大哥哥和鬼哥哥也在。
小寶晚飯前做了噩夢,四人商量之後都決定今晚陪小寶一起睡,所以現在大家都擠在阿毛的房裏,因為他的床最大嘛。這個時候小寶還沒睡,藍無月親親他的嘴角,哄道:“寶貝,你該睡了。”
小寶眨眨眼睛,從思緒中回神,猶豫了片刻之後,他張嘴:“哥哥……我夢到娘……說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聽到小寶提他娘,四個人的心都揪緊,可聽到後一句,四人都愣了。
“奇怪的事?什麽奇怪的事?”藍無月馬上問。
小寶一臉的迷茫,他回憶說:“娘說,要我把氣,變成熱熱的……要我在,水裏,想像自己是,一條魚……還說要讓氣,在我,身體裏,動,一天至少,一次,最多,叁次。”
“氣?”
知道小寶有養功的四個人立刻坐了起來。聶政問:“寶,是什麽氣?”
小寶對自己的養功不陌生,但他的養功具體是什麽樣的,是啥感覺他就不清楚了。把自己的夢境說了一遍,還特別說明那股涼涼的、後來變得熱熱的氣,小寶想從哥哥這裏尋求答案。
聶政、藍無月和阿毛聽得心裏大驚,葉狄道:“雙修的時候寶寶體內的氣就是涼涼的。難道那股氣可以變得熱熱的?但為何要在水裏?”
咦?他的養功就是涼涼的?小寶看向好哥哥,眼睛眨眨,左手摸上右手說:“娘說從這裏,”摸肩膀,“到這裏,”再摸頭頂,“再到這裏。”再換一隻手。小寶挨著順序把身體摸了一圈,大眼睛充滿迷茫,“娘說,要在水裏。”
這是托夢還是……藍無月的心肝撲通亂跳,看向大哥。聶政擰眉深思,為何小寶會突然做這樣一個夢?這是練功之法啊!
阿毛按上小寶的手腕,給他檢查。照小寶剛才說的,他在夢裏應該練過一次了。手指頭下,小寶的脈搏跳得十分有力,孩子的脈象也很正常,他朝聶政點點頭。聶政道:“寶,明天中午吃了飯之後你到水裏去試試。若沒法子像在夢中那樣,那就當隻是做了一個夢;若可以和夢中的那樣,那就是你娘給你托夢,告訴你修煉養功的法子。這對你和孩子的身子也許都有好處。”
小寶用力點頭,堅信不移地說:“是娘托夢,是娘。娘說,我是寶貝,娘說,她愛我。”
“那就一定是夫人托夢了。”藍無月在小寶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扶著他躺下,然後摸上他的肚子,“寶貝,睡吧。你娘守著你呢,哥哥們也守著你呢。”
小寶一一看了哥哥一遍,安心的閉上眼睛。做了這樣一個夢,他相信娘不是無緣無故離開他的,他相信他是娘的寶貝。
拍哄小寶,直到他睡著了四人的臉上才露出沉思。聶政指指外頭,四人輕輕下床。小寶因為肚子大了,現在隻能側躺著睡。聶政把枕頭塞到小寶的懷裏,小寶抱著枕頭,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