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心裏亦有著詫異,這塊表,是他從唐伊蘭那裏拿來的,用來尋找當年和唐伊蘭在巴黎相遇的男子。
溫涼心頭翻著巨浪,狠狠衝擊著神經,當年她爸爸和哥哥車禍的畫麵閃過腦海,她腳下微微一蹌,看著墨禦宸的眼神裏閃過恨意,尖銳的罵道:“墨禦宸,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你會遭到報應的。”
她惱怒的將他狠狠一推,轉身就往門口跑,她心裏又恨,又亂,不知道該怎麼做,隻是想馬上逃離這裏,逃離這個男人。
一分鍾也不要再看見他。
然而,她剛跑到門口,墨禦宸卻從身後追了來,大手先她一秒搭上門把,另一隻手扣住她手腕,一用力將她身子扳轉過去。
“阿涼,我在你眼裏就是那麼卑鄙的人嗎?”
墨禦宸冷著臉,目光犀利地看進她眼底,五官冷俊中泛著痛心,她竟然誤會他。
“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凶手,當年的事要不是你所為,我哥的手表怎麼會在你這裏,你又怎麼會認識當年那個貨車司機,剛才還故意轉移話題?”
溫涼厲聲質問,憤怒地掙紮。
墨禦宸冷笑,英俊的臉龐籠在陰影裏,緊緊抓住她的手,將她身子抵在門板上,一字一句從牙縫裏迸出:“溫涼,你就憑一塊手表就定了我的罪,你是不是這些年一直都這樣想,你今晚答應來這裏也是因為章翔,是嗎?你這麼費機心機,從抽屜裏終於找到了一塊手表,除此外,還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是當年的幕後之人,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害死了你的父親,讓你哥哥沉睡不醒?”
時間有片刻的凝滯。
四目相對,溫涼寫滿恨意的眸子裏映著他怒極的俊臉,那雙深暗的眸子涼薄而冷寒。
他是真的怒了,不僅怒,還心寒。
他從沒想過用那樣的手段報複她父親,上一輩的恩怨,他並非隻聽信他母親的一麵之詞。
他愛她,愛得那麼不顧一切,就算害死了自己的母親,他依然無法停止對她的愛。
可她卻把他當成仇人,當成凶手來懷疑,今晚在工作室,她那質疑的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刺痛著他。
後來,他提出讓她來這裏,她拒絕,但語氣卻與平日有著不同,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他依然感覺出來了。
他不想細想,不想忖度,便順著她字麵上的意思,答應送她回家。
中途她接到淩少揚電話,以不想讓那人看見他們在一起為由,讓他打轉方向盤,把車開來這裏。
“溫涼,如果我真是當年害死你父兄的人,你以為我墨禦宸會傻到把證據放在眼皮底下,讓你這麼容易的找到?”
溫涼緊咬的唇微微發白,蒼白的臉頰在燈光下泛著瑩白之色,被他犀利地話語說得有些怔愣,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心裏情緒倒是一點點平靜下來。
她擰緊了眉,手表咯得手指微微發疼,墨禦宸鬆開她,唇邊勾起的涼薄看得她心尖一顫。
“既然這是你哥的表,那我要恭喜你,唐伊蘭一直愛著你哥。”
他轉過身,挺拔的背影孤傲落寞,腳步沉寂而緩慢,溫涼驚愕地睜大眼,脫口問道:“你什麼意思?”
墨禦宸不回答,他走到沙發前,拿起茶幾上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走出臥室,去陽台上吹冷風。
溫涼站在門口,身子有些無力的靠在門板上,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陽台的門口,她又深深了口氣,才緩緩抬起手,看著掌心裏的手表。
這塊手表,是她當年送給她哥的生日禮物,上麵刻著她哥名字和她名字的第一個字母。
他哥一直隨身帶著的,直到車禍後,她才現她哥的手表不見了。
具體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她並不知道,剛才突然在抽屜裏找到這塊手表,她心頭頓時掀起巨浪,第一個念頭,便是墨禦宸是當年害死她爸的凶手。
她有理由懷疑他,當年他母親那麼深的怨恨,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來阻止他和她在一起,後來,他也說恨她……
可是,剛才他卻說這塊手表是唐伊蘭給的。
唐伊蘭!
她耳畔回蕩起唐伊蘭上次和她的對話:“阿涼,我不愛禦宸,和他訂婚隻是我爸的意思,我有自己喜歡的人。”
“你有喜歡的人?”
“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有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你和他某些地方有著相似之處,你說奇怪不奇怪?”
“那他人呢?”
“不知道,我和他相識在巴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輕易便帶走了我的心,卻消失得無跡可尋……”
眸底的情緒如潮水一般退去,複雜的看向漆黑的陽台,深深地吸氣,再吸氣。
過了好久,她才抬步朝那扇門走去,盡管剛才那麼憤怒,可他一解釋,她便又輕易的相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