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狂到溶解理智的快樂帶來墮落,而這墮落背後又是“就算這樣也無所謂”的安全感——

她在“雨”中伸手,一下抓住了祂那顆脆弱的心髒。

夢境和現實相互呼應。

從窗外翻入,祂看到心愛的女人,手指顫動,輕聲夢囈,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祂垂眸,俯身爬上床鋪,驅散那些迫不及待擠入周箐掌心的軟觸,將手遞向她。

“箐箐。”

男人用低沉的聲音呼喚她。那兩個字被祂舌尖卷起,在唇內滴淌,好像她本身被祂含住,又慢慢融化。

掌心相貼,十指相扣,周箐纖細的手指深深埋入祂的指縫。深深地、深深地、肉與肉的分界線逐漸模糊。就像在停車場對那隻“酒保”做的,周箐無意識發動了能力。

不需要銀白的婚戒,單單憑觸碰,她就能在祂身上種下束縛的“荊棘”。沒有注入任何毒液,紅色的細線自她而來,在怪物指尖蔓延,繾綣地收緊,玩鬧般地啃咬。

箐箐咬了我一口,她在吞噬我……

這種發現讓祂克製不住顫抖。祂按住小腹,二話不說切斷了孩子的感知。

……

周箐從晨光中醒來,睡眼惺忪,瞧見高大的身影就臥在一側。恍惚間,她差點以為自己跌入了雙重夢境,還未真正回到現世。

夢裏,她做出了和現實截然相反的選擇,沒有注視“林軒”,而是仔細觀察怪物本身。

水霧太厚太濃,為了回應那“看看我”的祈求,她便一把拉過怪物的手掌,將祂扯到身前。

她用細小的觸須擠入祂擬態的縫隙,交纏束縛,觸碰那些顫抖的牙觸,甚至共享了祂一部分感知,借此探知祂的想法,思考下一步行動。

所有的地方都乖巧地敞開,柔軟地顫抖,除了兩個地方——

一處有討厭的臭味,一處有珍貴的寶物。

小心地繞開珍寶,荊棘對侵略者的氣息張牙舞爪,說“我要吞掉!”

但黑紅的觸足將它們卷起,撒嬌地晃了又晃,同她商量道:“再等等……後麵什麽都聽你的。”

周箐臥在枕上,一動不動,夢境帶來的餘韻還未散去,她反應了半晌,才想起昨晚是在好友家裏過了夜,身邊正是熟睡的女人。

祂很高,纖長的手臂足以越過腹部,輕輕搭在周箐的身上,看起來就像要把她和孩子一同抱進懷裏。

似乎做了一場好夢,周竹生還安寧地睡著。

祂美豔的麵龐枕在鴉黑的長發上,嘴角噙著一絲滿足的笑容,每根發絲都在和煦的日光下散發光彩。

想到荒誕的夢境因祂而起,周箐便感到臉上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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