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星掙紮著說:“不要!”

“來嘛!”

蘇宥把沈燃星按在凳子上,把芒果千層塞到沈燃星手裏,“嚐嚐。”

“傅臨洲不在嗎?”

“在啊,在書房。”

沈燃星拔腿就要走,被蘇宥死命攔住,“坐下!起碼吃完了再走。”

蘇宥著急忙慌地跑到一旁,把一盆小小的鈴蘭端出來,放在沈燃星腿邊,“燃星,我把這個送給你好不好?給你帶回去臨摹寫生用,不要再畫海了,換個風景畫一畫。”

“我才不要。”

“我種這個很辛苦的,而且鈴蘭是幸福的象征。”

沈燃星怔了怔,他挖了一大口芒果千層塞進嘴裏,然後蹲下來,和蘇宥蹲在一起,他伸手撥了撥嬌嫩的鈴蘭花骨朵。

蘇宥說他太粗魯了。

沈燃星冷哼一聲,但動作還是不自覺變輕,他小聲地說:“謝謝。”

蘇宥和他碰了碰肩膀,“開心點,燃星,其實開心和不開心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你現在一點煩惱都沒有嗎?”

“怎麽會?隻要是人就會有煩惱啊,比如我家小貓前幾天生病了,膀胱結石,要做手術的,心疼死我了,還有傅臨洲的爸爸前兩天把我喊過去,明裏暗裏想讓我離開傅臨洲,我心裏其實有點難受,但是還是不卑不亢地告訴他爸爸,我說我絕對不會離開的,”蘇宥小聲說:“這件事我還沒告訴他呢,他現在很忙,我不想讓他分心。”

沈燃星怔怔地看著他。

蘇宥朝他笑:“燃星,以後經常來我家玩吧,陪陪我的小貓。”

“嘁,無聊。”

蘇宥用肩膀撞了撞他,“哪裏無聊了?”

沈燃星撞回他。

蘇宥頂了一下他,沈燃星又頂回來。

傅臨洲從書房裏出來,剛走到落地窗邊就看到兩個幼稚鬼蹲在地上,像小學生一樣互相頂胳膊。

傅臨洲眼神暗了暗,轉而又自覺這醋勁來得可笑。

這兩個周醫生那裏的常客,心理年齡加起來不超過二十歲,尤其是這個沈燃星,看起來和一年前蘇宥的狀態差不多,像隻可憐兮兮的流浪小狗。

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是等聚會結束,收拾餐具的時候,傅臨洲還是忍不住把蘇宥拎到酒吧台旁邊的轉椅上,兩隻手臂困著他,“剛剛和沈燃星聊得不錯,宥宥也要當心理醫生嗎?”

蘇宥還沒反應過來,一臉認真道:“可是他真的有好轉,剛剛初言唱歌的時候他一直在聽。”

他完全沒聽出傅臨洲話裏的酸味,嘀嘀咕咕地說:“我看到他就像看到以前的我一樣,想想就心疼,你沒去過他家,他家裏全都是很壓抑的畫,他一個人住在那裏,特別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