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宥現在可以麵對所有人的苛責譏諷,唯獨承受不了傅臨洲的半點冷漠。

眼看著小助理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迅速蔫巴下去,傅臨洲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開口道:“昨天你是不是誤聽了什麽?我和江堯說的去不去德國的事情,不是在說你。”

蘇宥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呆呆地望向傅臨洲。

“江堯的小侄子聽說他要去德國出差,非要跟著去。”

蘇宥怔了半瞬。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去酒吧喝酒的?”

“我——”

所以那些評價,根本不是在說他?

所以他昨天借酒消愁根本消了個寂寞?

短時間內經歷了大悲大喜,讓他本就孱弱的心髒變得紛亂起來,他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樣,突然沒了力氣,失神地望著桌上的花瓶,然後緩緩蹲了下去。

傅臨洲立即起身,走到蘇宥麵前,扶住他的胳膊。

“哪裏難受?”

蘇宥搖搖頭,傅臨洲伸手去揉他的後頸,“是不是頭疼?”

蘇宥還是搖頭。

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他哀求道:“傅總,你可不可以……不要突然不理我?”

傅臨洲頓住。

“你批評我責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像陌生人一樣,看都不看我,我真的很害怕,求求你了。”

傅臨洲心頭刺痛,“好,我答應你。”

他微微俯身,蘇宥仰頭看他,睫毛卷翹濕潤,又是那副傅臨洲無法抗拒的模樣。

傅臨洲避開他的目光,把他拎到椅子上坐著。

蘇宥先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不顧自己的身體喝醉酒,還打電話給您,打擾您的休息時間。”

他低頭攥著自己的手,左手手指幾乎陷在右手的肉裏,顯然很是愧疚。

傅臨洲拎起蘇宥的一條胳膊,以免他弄傷自己。

“我沒怪你。”

蘇宥脫口而出:“那您剛剛在茶水間門口為什麽要那樣?”

“……”傅臨洲沒想到這小孩這樣敏感又記仇,隻好找了個借口:“我在想事情,沒注意到你。”

“這樣啊,我還以為您討厭我呢,那我就放心了。”蘇宥毫不懷疑地相信了,重新露出笑容。

傅臨洲一看到他的酒窩就容易晃神,直到江堯推門進來,他還握著蘇宥的手腕。

“我去,今天怎麽這麽冷——”江堯的話說到一半,就僵在嘴邊。

傅臨洲回過神,猛地鬆開了手。

江堯嬉皮笑臉地走進來,還沒靠近,蘇宥就一扭頭,背對著他,好像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