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醒來的時候,感覺頭疼的厲害,身子酸軟無力。他癱在床上半天沒動,過了會,才閉著眼揉了揉額頭。
昨天還是凍著了,雖是四月清明,陽光和煦,可山上氣溫低,濕氣重,又剛下過幾場靡靡細雨。他仗著年輕,隻穿了件長T恤就去掃墓,又忙活了一頭汗才下山,冷熱交替下難免會受寒頭疼。
也不知這老房子裏有沒有藥,他手裏還有個案子在跟,得盡早趕回去……
腦子短暫的放空後,蘇木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可當他看清眼前的環境時,驀地睜大了雙眼。
這不是蘇家那個潮濕昏暗又有年代感的祖宅,這個房間雖然不大,可裏麵的家具都很有設計感,一看就價值不菲。這種裝修風格,別說是祖宅,就是他自己的家也對不上。
大床正對著落地窗,窗簾半掩,明亮的陽光直接投射在他身上,晃的他有些眼暈。
他覺得自己可能沒睡醒,還在做夢,迷迷糊糊間赤著腳下了床。可沒走幾步,就被腳下的衣服絆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的有些狠,地板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將他不甚清明的腦子徹底摔醒了。
蘇木緩了半天才爬起來,他一邊揉著紅腫的額頭,一邊漫不經心的掃了眼屋子。目光對上旁邊一人高的鏡子時,整個人瞬時打了個寒顫。
鏡子裏的少年愕然地睜著雙眼,年齡瞧著不大,應該比他小些,也就18,9的樣子。這人的骨架偏小,身材消瘦,齊肩的亞麻色頭髮柔順的散在腦後,因為皮膚白的近乎透明,額頭那抹紅格外惹眼。
他看起來像是多年不見陽光,整個人都帶著一股脆弱的病態美。
蘇木念書時一直被稱為校草,長的也很好看,身材修長俊眉修眼,可是和鏡子裏這個過於羸弱漂亮的人完全不是一種風格,隻要看上一眼,絕對不會有人把他們搞錯。
可現在,他自己都有些糊塗了。
他驚悚地眨眨眼,見鏡子裏的人做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動作後才確定,自己真的變了個模樣。
穿越?綁架?換臉?還是惡作劇?
蘇木一時震驚的蹲坐在地板上,不知所措的胡思亂想著……
他今年24歲,大三時一次性通過了法考,本科畢業後沒去律所,而是進了一家不錯的公關公司。
帶他的師傅在PR圈子裏很有名,人也很好,他去那,完全是奔著這個師傅去的。
不過與工作和學業上的順遂比起來,蘇木的其他運勢相對就很一般。
蘇父蘇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兩人分開後都迅速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對著他漸漸就淡了。蘇爺爺擔心他受氣,便把他從小養在身邊。
蘇爺爺是個老刑警,性子古板又厲害,對自己的兒子都沒什麽好臉色,可唯獨對他疼愛有加。因此蘇木雖然缺了父母的關愛,可在老倆口的悉心照顧下,性子開朗並不孤僻。可惜兩位老人在他念大學時相繼去世了,從那以後,他一直一個人生活。
他爸這人不太靠譜,在他8歲的時候移民去了國外,一走就十幾年,老人的後事都是他自己張羅的,他爸一點都沒管。
他當初按照爺爺的遺願,將老兩口都葬在了蘇家的祖地。他爸也就那次跟著去了一趟,這幾年,愣是一次都沒回來。父子倆一直沒什麽接觸,感情並不深。
昨天是清明,他特意從S市趕回老家給爺爺掃墓。
因為小時候,他常陪著爺爺回這看親戚,一時觸景生情,想起那時快樂的時光,再想著自己如今一人形單影隻的日子,心裏難免有些唏噓。對著爺爺的牌位,便不自覺的感慨了幾句,直到太陽下山,他才磨蹭著回了祖宅。
可這期間並沒發生什麽怪事,怎麽睡了一覺醒來,他就變了個人呢?
蘇木思來想去,覺得綁架換臉什麽的實在不太靠譜,他這種情況,怎麽看都像是小說裏的穿越……
可如果是穿越,這個身子的主人是誰?原主又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