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退一萬步講,即便是當真還有歹人能進入房中,然則他們想去加害香客的話,必定是扼住其頸。可是貧僧仔細檢查了遇險的香客的脖頸,全都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對之虛。”
住持和尚說到這裏,連連向木隱行禮:“故此貧僧等才猜測,這客齋之中行兇的,怕不是活人……這才特請道長前來相助。”
葉青鸞聽得仔細,聽到這兒忍不住叉了一句嘴:“那貴寶剎香客遇險的消息,已經走露出去了麼?”
那住持和尚轉頭盯住她,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葉青鸞便知道,她是問到了關鍵問題上。
木隱一見那住持和尚愣住,便也趕忙介紹:“大師別看她年紀小,然則她卻是我門中首座女弟子。大師盡管放心與她交談。”
住持和尚嘆了口氣,這便道出原委。
原來涼月寺中這一險些出了人命,一次兩次的他們還可以將消息給摁住,不叫傳了出去;可是次數多了,尤其是如果香客是帶了親朋好友一起來的這種,他們就摁不住消息了,所以這消息還是跟長了翅膀似的飛出了山坳去。
結果就是,原本的“忠實用戶“們為了保命,就都不肯來了。
本來就香火不旺的寺廟,如今更是香火凋零,眼看著就連供奉在佛前的油燈都快要點不起了。
住持和尚說來都要掉淚:“我等修行之人,沒的吃便不吃,沒的穿便赤條便也罷了;可是我等又如何能讓佛前油燈熄滅?那便是我等千年萬世的罪過了……“
這涼月寺廟的機遇又給了葉青鸞上了一堂生勤的“歷史生存課“——古代的寺廟啊、俠客啊,真的沒有那麼瀟灑啊,生計問題同樣是擺在他們麵前的頭等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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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葉青鸞坐不住了,先跟木眠溜出來。
木眠忙趨上前來問:“大師姐,對於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葉青鸞抱著手臂,手撐著下巴,端出“大師姐“的模樣來。
“……應該是仇家所為。“
木眠一怔:“仇家?誰的仇家?香客的麼?“
“香客走這麼遠來進香,那仇家還能跟蹤而至?這仇家的心也挺重的呀。”
葉青鸞搖頭:“涼月廟的仇家。又或者說,是寺中哪位和尚的仇家。“
木眠表示不同意:“要是如此的話,那仇家應該去殺與他有仇的和尚才是,幹嘛沖香客下手?香客隻是偶然到此,當然是無辜的呀,憑什麼卷入和尚跟仇家的恩怨裏來,要被當成犧牲品呢?“
葉青鸞沖木眠一挑大拇指:“說的有理!那我就重說一遍:這是涼月寺的仇家所為,而不是廟裏哪個和尚的仇家了。”
“啊?”木眠就更不理解了:“涼月寺的仇家?就這一堆房子,還有仇家?”
“那就更說不清了吧,既然是房子的仇家,幹嘛要傷害無辜的香客呢?”
葉青鸞垂下眼簾去:“……或許,那仇家沒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