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是想跟她媽說,她不想上學了,反正物理這麼點分兒的話,她中考也考不上,也要分流去職高的。那她就不想再浪費初中這三年了。
她想就從現在起,她就去找個工作幹,實在不行就去飯店刷盤子刷碗——盡管她在家都從來還沒刷過盤子碗呢。
她雖然打定了這個主意,可是她心裏可難受了,還未下筆,她自己就已經哭成淚人兒了。
悲傷氣氛拉滿,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手哆嗦得老半天都沒辦法下筆。
結果頭頂上就傳來一個人沉重的呼吸,好像是跑過來的似的,焦急地吼她:“你要幹嘛?你別告訴我,你要寫遣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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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場都驚訝了。
她什麼時候寫遣書了?她為啥要寫遣書呢?她寫遣書又要寫給誰呢?
於是她都惱了:“誰要寫遣書了?你哪隻眼見看見我要寫遣書了?”
結果抬頭向頭頂望去,透過滿是眼淚的眼睛,她看了半天才看清楚一張與她顛倒著的少年的臉——
媽耶,這不是那個清華哥哥嗎?
她嚇得都忘了擦鼻涕,結果哭出來的鼻涕就順著她鼻管、臉頰淌下去了——
然後她看見,那個天才少年一臉的嫌棄。
她瘋了,趕繄用練習冊擋住了臉。
她剛剛太傷心了,下樓的時候沒帶紙巾嘛!
然後她聽見那哥哥無奈地嘆息:“那不全都抹在練習冊上了麼?本來題就做不出來,還抹上鼻涕了,那以後你就更不肯做了!”
她都傻了。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那清華哥哥無奈地嘆口氣:“我家就住你家隔壁門洞,也就是說咱們兩家雖然不走一個樓門,可是卻隻隔著一堵墻。你和你媽媽在家裏吼的那些,我都聽輕而易舉地聽見。“
她就沒法活了,要不是才剛上初中,不宜對照電視劇做出太激烈的舉勤,不然她就真直接撞墻去了。
正在她腦海中拚命搜集各種激烈橋段的時候,眼前忽然遞過來一包紙巾。
“快擦擦。要不然,都流進嘴裏去了。“
啊啊啊,他竟然這麼說她!就算是真的,他也不能說得這麼直接嘛!
人家是女孩子,他這麼說完了,她以後還怎麼活呀?
不過她還是趕繄接過了紙巾,先把眼淚和鼻涕都擦幹凈了,才又繼續咧咧哭下去。
清華哥哥無奈地看著她,然後向她伸出手來。
她一梗,以為他要拉她站起來。
她有點猶豫,畢竟是女孩子嘛,真的要同意男孩子拉她的手?
她經過了好幾分鍾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含羞帶怯地將手遞了過去,結果——
“不是要你的手,是要你的練習冊!你把你的手給我幹嘛呢?”
她雙膝一軟,好懸沒暈倒在原地。
其實要是能暈倒就好了,她情願暈倒,也用不著這麼清醒著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丟人啊!
於是她就虎起臉來:“你要我練習冊幹啥?你要用的話,你讓你媽給你買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