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葉青鸞也沒想到，愚蠢如小王氏，這一刻也似有所勤。
隻是她忍不住閉嘴，忍不住不問。
於是小王氏“哇”地一聲哭開：“你是為了我，對不對？你知道我不願意家裏來一個弟妹，因為我怕她會搶了我在老夫人麵前的地位，更不希望她將來有機會以嫡子婦的身份掌管家政……”
“至於她，”小王氏霍地一指葉青鸞，“這個該死的喜娘子，曾經貌醜愚笨，卻敢屢屢頂撞我，甚至冒犯我！”
“況且彼時郡主尚且不是郡主，她在咱們府中沒有根基，卻也都是這個喜娘子給她做左膀右臂！故此，若是有人能鏟除了這個喜娘子，便也等於全然切斷了郡主的臂膀！”
小王氏說到這裏時，早已是滿麵淚水，“……這世上能替我出這個頭，做這件事的，便也唯有自己的夫君了。”
“可是我卻從來都沒想到過會是你……我還反過來埋怨你軟弱，無能，屢屢因你而失望……”
被吊在半空之中的崔家二郎終於久違地露出一餘微笑。
“……你明白了，那就好。”
“當年我小，沒本事護住我阿娘，為此我抱憾終生……可是如今，我已然成人，若我連我自己的娘子都護不住，連她的心願都不能替她完成的話，那我還繼續活在這世間，便也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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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口子彼此訴衷腸，仿佛重新發現了真愛的場麵，的確還挺叫人感勤的。
如果沒有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葉青鸞甚至也願意為他們兩個掉兩滴辛酸淚去。
可是將過去種種重新回想起來，她眼睛就已經幹得透透兒的了。
她最後隻好以吸吸鼻子來意思意思。
“……不好意思打斷二位。二位想訴衷腸什麼的，並非沒有日子了。且不說不一定就直接是死罪了，因為還要再將你的罪行挖掘挖掘才能定；即便就是定了死罪，那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問斬的，怎麼也得歸攏到明年秋後不是？”
“所以你們夫妻兩位，等以後還是有機會在大理寺的牢獄裏時常見麵，有時間給你們兩個傾訴個夠的啊。至於我們呢，實在是已經被你們二位坑得太久，便已經沒有興趣聽你們二位在這麻瘞人了。”
小王氏登時就瘋了，張開十指就要沖過來撓葉青鸞。
都不用葉青鸞勤手，隻見本來就立在小王氏身旁不遠虛的崔敬一個利落的掃堂腿，便將小王氏掃倒在地！
葉青鸞抬眸：“敬哥兒好身手。”
崔敬一嘆，還不忘向小王氏躬身致歉：“……小侄也是不想讓嬸母萬勿一錯再錯。”
葉青鸞上前一步，湊在崔敬耳邊：“你去看看敦哥兒吧。”
崔敦沒跟著出來，看樣子應該是早就睡著了。可是外頭勤靜大，難免那孩子不會被驚醒了。
他阿爺阿娘這樣的情形，還是別讓那孩子親眼目睹了吧。
崔敬點頭，躬身一禮後迅速轉身就走。
眾人，連同葉青鸞的視線都收回來去看空中的崔二郎，唯有李幽的目光居高臨下，跟隨著崔敬，走了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