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她一進蟲娘那屋,卻看見崔虔在那好端端地坐著,而且正在執筆作畫呢!
這樣寧靜美好的畫麵,卻反倒把葉青鸞給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呀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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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勤靜,崔虔停筆抬頭,向她溫暖一笑。
“你來了。”
叫他這麼溫暖一笑,葉青鸞的頭發根兒都有點發炸。
她小心翼翼往裏磨蹭,眼珠子四麵八方地轉,確定有沒有什麼異常。
嘴上還得虛應著,“……嗬嗬,嗨喲,崔郎臺你這是幹嘛哪?”
崔虔一臉的天真無邪,“我畫畫兒吶!”
葉青鸞咬著後槽牙笑,“啊,畫畫兒吶~~哎喲,崔郎臺可是好閑情雅致呀。”
她努力拔高了腦袋,遠遠去瞟他麵前那畫卷。
“……崔郎臺,還會畫畫兒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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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虔瞪她一眼:“瞧你說的。我當然會了!”
“身為清河崔氏的子孫,我自幼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葉青鸞有點想扶額。
她心說:您既然自己會畫,那當初左一回、右一回地找我去給您老畫個鬼呀?!
她想到這兒,便也忍不住悄然嘆口氣。
沒錯,她給他畫出來那些,還真就都隻是“鬼”的級別。
她麵上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堆一臉笑跟他聊天兒。
“崔郎臺今晚上興致這樣高,不知道在畫些個啥子哪?“
她腳下腳步不停,悄悄一點一點向崔虔靠攏。
要是崔虔此時真的已經是不對勁了,她也好審時度勢,是該將他一下子敲暈,還是她自己暫且扭頭就跑,去找她師叔求救。
崔虔好像沒發現她有什麼企圖,依舊美滋滋地跟她對話。
“我在給麗人娘子畫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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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鸞腳底下一軟。
他為什麼要給麗娘畫像?難道說,他已經是受了迷惑了?
她忍不住咧了咧嘴,再仔細觀察一下崔虔的衣冠。
還好,十分整齊,沒見有腕下來過的痕跡。
可是她還是有點不放心,這就又小心問,“……崔郎臺之前這麼長的工夫,敢情一直都在畫畫哈?沒忙別的吧?“
崔虔又好脾氣地點頭微笑,“對呀。就是在畫畫。“
葉青鸞再問:“……麗娘她,沒跟崔郎臺好好聊聊?“
崔虔天真無邪地搖頭,“我與麗娘沒說多一會話,麗娘就起身要走。臨起身時囑咐我替她畫一幅像。“
“麗娘還說,等我將像畫好了,若是叫她滿意,那我就可以離開了。“
啊?
葉青鸞有點發懵。
蟲娘就跟崔虔說了這?
而且還說要放崔虔離開?
不過不管怎麼說,葉青鸞的一顆心可算放下大半。
她先前最擔心的事兒是徹底沒那個可能了。
——她擔心的事兒有一點不好意思啟齒。
她是擔心崔虔和蟲娘兩個,真實的身份可是女婿和丈母娘啊!
可別在兩人誰都不知道誰身份的情形嚇,再發生點別的故事,那可就“有禮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