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鸞就這麼保持著心頭小鹿乳撞的姿態回到了蓮落山。
遠遠看見了木幽子就站在山腳等著他們,她的心這才一鬆。
有她師叔在,她跟沐兒之間就不用這麼尷尬了。
心一放鬆,腦子便又活泛起來,她便又想起一事來。
“……哎對了我問你啊,你之前背的那個什麼”白馬“詩,人家崔司直說了,這可是曹植的詩。你咋會背的呀?”
在葉青鸞的意識裏,曹植那個年代的詩就有點久遠了,所以曹植這麼大才子的詩,她也就會背個“煮豆燃豆萁”,此外還聽說過個《洛神賦》,此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可是沐兒竟然會背,這不是鬧妖了嗎?
就算有可能是木幽子教給他的,可是木幽子有病嗎,拿這麼長的詩教一個兩歲的小孩兒啊?況且就連人家崔虔不是也當場就驚掉下巴了嗎,人家崔虔這樣從小就有神童之稱的,不是也說他自己兩歲的時候是斷斷不會背這樣的詩的啊!
事出異常必有鬼,她越想越是不對勁。
沐兒搖頭晃腦地樂,“寶寶不用背呀。”
她咧嘴,“你不用背?難道還是你自己現寫的啊?”這大話說的,都快上天了。
沐兒一臉的天真無邪,“寶寶就照著念……”
嗯?難道是那窗戶裏頭,恰好挨著窗臺的書桌上攤開著這首詩?還是說那學堂裏麵恰好墻上掛著這個條幅呢?
反正她當時跟學堂的窗戶還有一定距離,所以她也不好咬死。
不過她還是一瞇眼, “你照著念的?可我怎麼不信你那些字全都認識呢?”
別的字就也暫時不說了, 可單就那個“白馬飾金羈”的“羈”字,這麼大點的小孩兒他就不應該認識啊!
沐兒想了想, 認真道,“……寶寶耳朵裏,有人念給寶寶聽,寶寶照著念就行啦!”
敢情是這麼個“照著念“!
不是照著字麵念, 而是照著有人給他朗讀的那個聲音念!
可是沐兒這話非但沒能打消葉青鸞心裏的疑問, 反倒讓她疑心更盛了,“誰啊?誰念給你聽的?”
難道是窗內那個小孩兒?
誰當學生的時候都有過這樣的經歷,若是被老師提問,自己石化在座位上的時候, 同桌和前後左右的“外援“們就也紛紛到了。那時候的”石頭人“還不都是按照外援們的”投喂“, 人家說一句,她就照著說一句的?
她便忍不住嘀咕,“這麼說的話, 那這學堂裏必定也有個極厲害的小孩兒呀!竟然連這首詩都會背!”
她去的那院子不是“幼學”麼,所以學堂裏的孩子就算有的能比沐兒大點兒,但是也大不了幾歲了。所以這個年齡層的小孩兒,真的有能背出曹植那《白馬篇》的,那豈不是真的天才?
孰料沐兒一本正經地給她全盤推翻了,“……就是那個蜀黍念的呀!“
“哎?“葉青鸞一時都沒能尋思過味兒來,”蜀黍?哪個蜀黍?“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當時在場的幾位先生,乃至崔家的幾個管事的。
興許, 是人家崔家世代高門, 所以連人家的家仆什麼都這麼懂禮貌,所以不忍心看他一個小孩兒作難, 這就偷偷念給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