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3 / 3)

這屋子裏至少有兩名保鏢在工作,每個房間都有監視器,顧楚下到工作室,覺得好過了許多。地麵上還留著刨花,檯麵上雜亂放著一些工具,顧長安年輕當兵時學了些手藝,木匠活兒做的地道,閑時還手把手教他木刻,顧楚人沒有他聰明,手勁也差,一個年畫娃娃總也刻不好,顧長安的小搖籃卻已經做好了。

木頭被打磨光滑,顧楚撫摸著圓潤的稜角,想著顧長安專心做這件事的樣子,他確實像一個父親,而自己呢,永遠不能在顧承麵前承認的身份,那樣愛他,有什麼用,再有一個小孩,再愛他們,又有什麼用,沒有人需要這樣的愛。他與這世上任何人無關,就是顧長安,大概也不過是中意他作為一個工具來講不惹是非弱懦愚蠢而已。

顧楚立在搖籃邊上毫無意識的摩挲,他立的足夠久,久到保鏢警惕起來,通知了顧長安。

顧長安從來不相信顧楚這樣的性子會尋死覓活,再說還有顧承,他總不至於丟下自己的小孩。但盡管自信,卻也不敢大意,無時無刻的陪伴之餘仍然叮囑了保鏢密切注意他的精神狀態,一有反常馬上要彙報。

顧長安接了電話從大宅裏出來,答應了長輩們馬上就回去,可到了人身邊,也就沒想起來回去的事兒了。從英國回來之後兩個人沒有長時間分開過,能說的話都說完了,連一開始不堪的性事都做成了習慣,一塊兒在浴缸裏泡著,不多久顧長安就往人身體裏撞,混著熱水撞進去舒舒服服的頂弄。顧楚早就放棄了抵抗,隻昏昏沉沉讓他弄,迷濛間甚至覺得就這樣死過去了才好,起碼這個人在自己的身體裏,這一刻他完全屬於自己。

他在他懷裏睡得安穩,等再醒來,人卻已經在榮晟的老總休息室裏,不多久,顧乘鬆便來敲門了。

顧承躺在沙發上看著一個團隊的人為顧楚上妝,為他換喜服,他心情大好。早晨起床時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了,他竟然覺得他的哥哥穿喜服的樣子好看,好像原本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如果是顧楚哥哥跟父親結婚,母親也應該能夠體諒吧,他想,畢竟哥哥對待自己就像是親生的小孩一樣好。

顧楚像人偶一樣被人擺弄,他還在消化顧長安的話,新娘子受了傷,他得幫他把婚禮撐過去。是顧乘鬆第一個想到了他,他是他們一致選定的人選,無論從身高,體型各方麵來看隻有他能代替陳最。他心裏疑慮重重,但沒有人需要他提供自己的想法。年邁的顧乘鬆親自把他從榮晟接到顧家,顧長安板著一張陰晴不定的臉,與前一夜歡愛時判若兩人,顧老太太與所有人似乎都已經接受了現狀,大約再找任何一個女人來頂替新娘的位置都沒有他來得保險,來得省事。

顧楚害怕顧長安要鬧出什麼事,不肯合作,倒讓顧長安當著眾人的麵嗬斥了一句:「顧家養你這些年,這點用場派不上?!」

顧承背過身吐舌頭,顧長安在顧楚跟前明明是紙老虎。

賓朋滿座,經容栩那樣一鬧騰,婚禮差點誤了時辰。拜堂時有些倉促,女方不知何故沒有親屬出席,堂上坐著顧母與樂嗬嗬的顧老爺子,像模像樣叩頭之後禮畢,新郎一根紅綢把新娘牽回去洞房。

自然洞房是沒有那麼容易的。把新娘安頓好了之後新郎還要敬酒,一直鬧到九十點鍾才結束。

顧長安很晚才回,喝了許多酒,顧楚仍在等他,大紅的喜服沒換,隻摘了頭上的鳳冠,坐在床邊疲憊無力的瞪著他,問:「你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