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回家了。」淩河眼底突然趟過兩道冰河泛出寒光,口齒淩厲地對電話中人吩咐,「去把嚴小刀撈出來,順便,替我在那位趙女士臉上多劃幾刀再撒點鹽!」
淩河按掉手機時自己都沒察覺,太過使勁以致幾乎按碎了桌麵鍵上的裝飾水鑽。他心裏憋著一股想撕趙綺鳳的邪火。
他銷掉通話記錄,坐輪椅慢悠悠滑著回到酒會現場,在遊少東家的女伴低頭往茶幾下尋找手機時隨手將那玩意丟進女子臀部與沙發的親密間隙中。
……
很沉得住氣的趙女士很快發現,她麵前的嚴先生比她更沉得住氣,不急不跳不打不罵,
出不去也走不了,但就是讓她沾不上身。
趙綺鳳不停撥弄自己小腿的動作非但沒能達到實際良好的效果,簡直像個笑話,暗暗覺著自己趾甲蓋快要把絲襪磨出洞了。
明亮的會議室水晶燈效果下,嚴小刀非常帥氣,西裝下身材完美,竟比那天在快速路上偶遇時更令人心動。麥允良那樣唾手可得的玩物不讓人稀罕,越是得不到的越讓人惦記……趙女士臉上維持著職業女嫖客的程式化笑容,心裏開始發虛,又被自己一身無名火燒得感覺像要自焚,這場演出真是要賠本嗎?
嚴小刀掃了一眼堅固的窗子,估摸一下他們所在的樓層。這種私密性很好的會議室,常年空調恆溫,不必費力氣去跟全封閉的窗戶較勁了。他眼角掃到木質大門旁邊,一般人不會注意的盒狀安全裝置,鑲在牆壁上的。
兩人都不點破,但顯然彼此心知肚明。趙綺鳳無奈笑著搖搖頭,優雅地踱步過來:「想必嚴先生對這個項目並不太有信心,可我真不想讓簡董事長費心過來說服你接受,我也不想找戚爺做生意,我隻對跟嚴先生您合作感興趣,我誠懇真心地希望能幫助你獲益得利,更上一層樓,絕對不止今天的位置。」
「好意心領了,趙總,我誠懇真心地對您的合作邀請不感興趣,且永遠不會考慮加入。」嚴小刀直視對方。
永遠不會考慮與你們這樣人沆瀣一氣同流合汙,你把我當成簡銘爵麥允良嗎?
「趙總,您看錯人了。」
嚴小刀說。
「哦?那是我走眼了,我看錯了嗎?」
趙綺鳳挑眉。
就這時,嚴小刀狀似無意地伸手摸到牆上那安全裝置,打開盒蓋,依據微弱的綠色指示燈判斷這東西正常能用。他毫不猶豫按下紅色火警,在火災警報器發出尖銳鳴叫的一刻再摳開另一個盒蓋,從裏麵摳響了直達紅場安保人員的安全警報器。
趙綺鳳下意識都往後退了兩步,被兩種警報器尖利刺耳的魔幻交響曲震得,有那麼片刻麵露驚愕,但沒有過分慌張。她是沒料到嚴小刀還有這招,氣得都笑出聲。
這一場確實是她賠本了。她對嚴小刀平添幾分欣賞之意,因此並不想生拉硬扯抱大腿似的強留,不願就不願吧,走就走吧,碰上這麼一位難搞的爺們,也是難得了……
被驚動的安保人員很快就要找到這間會議室。
他們寶鼎集團總公司大樓裏也有類似警報器,估摸還是同一家品牌的玩意,看著眼熟。嚴小刀也知道保安快要來了,並不耽擱,西裝前襟風動的速度沒有讓趙女士看清楚一分一毫。
手起刀落,從上往下地削,極為細膩的刀片插入門縫之間,第一下沒劈開,第二下撥開了那副鎖的彈簧裝置,大門開了。
門開了但鎖還沒完全弄壞,隻是被刀尖剜殘了鎖頭裝置。
「今晚失陪,趙總您多保重。」
嚴小刀在趙綺鳳十分複雜不捨的表情之下,很有風度地全身而退。
他為對方重新闔攏會議室大門,並在關門的瞬間將鎖頭撥至反鎖。他已經手下留情,互相不撕破臉,若是換成他年輕時的暴烈脾氣,或許真會劃花對方的臉。
他一轉身剛要離開,從警笛大作的嘈雜背景音中分辨到,樓道拐角暗處迸發出一陣拳腳磕碰短兵相接的悶響,還有幾袋子爛土豆摔倒的聲音,四周隨即再次陷入黑暗和平靜。
嚴小刀右手伸進西裝左襟,冷靜貼牆而走,摸過走廊拐角一看。
地上竟然倒了倆人,已被打暈但沒出人命,其中一人就是方才騙他過來的「經理」。
那人手邊丟著被砸的相機,顯然是想在門外「靜候佳期」完成齷齪的陰謀,沒來得及下手。
嚴小刀心裏一動,趕緊撿起相機翻裏麵的存儲卡,發現存儲卡已被人碾碎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