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掛著去唄,給您這棟樓當個『招子』。」楊喜峰嘻笑道,「我們幾個今天穿新褲頭了,哥,我們不怕繼續輸!」
熊二跟過來,拚命從後麵拱嚴小刀的臀部,討要恩寵。三娘子卻又在後麵拱熊爺的屁股。
嚴小刀扭頭一指熊爺:「嘛?不要臉啊?!」
楊喜峰狐假虎威地跟著一指:「特不要臉,一對狗男女!」
嚴小刀進主臥快速洗了個澡,閉門隔絕樓下抓牌叫牌的喧囂,也算鬧中取靜。他坐到床頭摸出一本書來,一邊看書一邊吃著從廚房摸來的一碟涼包子。
他在加寬加長的大床上躺成個四仰八叉渾不吝的姿勢,這才是真的放鬆舒服了,而且左擁右抱,左胳膊彎摟著三娘子油滑漂亮的毛脖子,腳底下踩著熊二爺皮毛厚實的肩膀子。
平日經常這樣一人二狗同床,真沒覺著枕邊淒清寂寞,床上夠擠,不需要第二個人了。
他平時也看幾本閑書,男人麼,愛看的是歷史、軍事類的東西。
其實高中都沒念完,遠遠談不上文化人,三千常用字好歹都是認識的,道理也是懂的。嚴小刀床頭經常擺的是《西線無戰事》《大明王朝》《曾國藩傳記》之類,隨著興趣讀一讀。這兩天手頭正在看一本《金陵大屠殺》,看到憤懣難抑之處,眉頭緊鎖,一腳蹬在熊爺肚子上!
熊二爺瞌睡中被踹醒,低聲嗚咽了一句,憤憤地換了個姿勢,又沒膽回敬咬一口,不明白怎麼觸了主子大爺的黴頭。
嚴小刀沉默冷眼盯著那些書頁,忍無可忍,心中難平,尼桑國人都是一群披著人形皮囊的畜生,如今竟然還對那些惡貫滿盈罄竹難書的戰犯抱有變態的情感,這群小鬼子怎麼還沒被亡國滅種?
他下一腳直接把熊爺踹下床的時候,房門響了,門外人直接推門而入。
「這是憋著火要踹誰啊——」進屋的人悠然哼了一聲,聲音沉穩。
敢不敲門就深更半夜徑直平蹚進來他這間屋的,也沒有第二個人了。嚴小刀暗想自己竟然都沒注意到腳步聲,也沒聽見樓下有人招呼。
進來的就是他幹爹,戚寶山。
熊二和三娘是一齊從床上翻身躍起的防備姿態,卻又戰戰兢兢地猶疑,被戚寶山那麵無表情陰沉著的臉唬住了。倆狗跟班到底還是認出來這位是大爺頭頂上的大爺,更加惹不起,很識趣地下床,在老大爺身旁片毛兒不敢沾身地兜了一圈,隨即被戚寶山關到門外去了。
「幹爹,怎麼了有事?」嚴小刀翻身下床,書丟至枕後。
「沒事不能來瞧瞧你?」戚寶山仍然沒表情,眼光落到床頭吃剩的包子,竟然也跟著捏了一隻並不太好吃的冷包子,三口兩口吃掉,也不知怎麼餓著的。
人心裏憋著事,一定莫名其妙地想吃東西,緩解壓抑與緊張。
「我晚上請了幾個雷子吃飯,紫雲樓,完事就回來了。」嚴小刀如實彙報,沒什麼隱瞞。
「嗯。」戚寶山淡淡一閉眼,當然不會操心這些芝麻蒜皮小事。
這人一偏頭又瞧見枕頭上扣著的書,拿過一翻,搖頭笑了一句:「你也多大了,還這麼憤青!」
「沒有……」嚴小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伸腿往床尾一坐。坐的位置這是有禮數有講究的。
戚寶山是穿著外麵進來的衣服,直接毫不客氣坐在大床中央,盤著腿,這時才緩緩說出來意:「小刀,我趕回來這趟,是讓你出去辦個事,做一趟活兒。」
嚴小刀臉上一切表情凝固,凝聚成莊重嚴肅的神情,房間裏的燈光彷彿都黯淡下去,房內一片陰影,這畫風就變了。
「做趟活兒」是什麼意思?這種話戚寶山又不是第一回 對幹兒子吩咐。
「出什麼事了?您就直說。」嚴小刀問。
戚寶山拍拍腿:「本來想明一早再找你,我想了想,還是趕著來了,不想耽誤著。」
「做什麼活兒?」嚴小刀直接問。
戚寶山說:「仇家來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大魚,絕色。
抱歉無法劇透,會影響CP出場時的「震撼感」(嘛……
解釋一下,這篇行文會和以往作品不同,開場不為烘托CP愛情,而是就寫人。小刀是絕對的男主,劇情人物全部圍繞他出場溜圈,相當於他的傳記,半生傳奇故事。如果覺著喜歡小刀這個人的為人處事、性情三觀,可以盡管放心地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