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能答應,也是在心裏算計了一番的,既保住了這些家當,還能把陸穀這個喪門星丟出去,不然還得多花一筆錢給喪門星治傷。

至於陸穀到沈家是死是活,她壓根沒想過。

——

趕在天黑之前,陸穀跟著沈玄青到了清溪村。

沈家門上房梁上掛的紅還沒取下來,院子已經收拾幹淨了。

衛蘭香今日動了氣,回來就胸口悶頭疼,早早進房歇下了。

紀秋月帶著沈雁在廚房收拾,聽見動靜看向了窗外,她臉上沒了往常那麽多的笑,隔著窗問道:“二弟餓不餓,大青去還桌椅了,等他回來就開飯。”

“嗯。”沈玄青答應了一聲,聽起來有些沉悶,見院子裏還有幾張桌子沒還,他就要去搬,可留意到自己身上的紅衣後,就先去了房裏換衣服。

至於陸穀,他連自己該站在哪裏都不知道。

紀秋月見他臉白得嚇人,頭上纏著的細麻布滲出些紅色血跡,心中不免生出可憐,說道:“那不是有椅子,你先去坐坐。”

陸穀無處可去,聞言就照著她的話坐在屋簷下,手腳都局促不安,卻也不敢發出大的動靜。

換了家常衣服的沈玄青出來後看見他,沒說什麽自顧去幹活了。

盡管換了個地方,但陸穀依舊覺得眼前一切都是熟悉的,沒人待見他,也不願理會他。

不過他沒有自怨自艾感傷悲戚,也根本不懂這是什麽,隻有忐忑無措,想到王阿嬤的話後,他決心要更加小心謹慎,不能出錯,尤其不能讓沈玄青發現錯處,不然會被打斷腿的。

廚房裏飄出來飯菜香氣,肉香尤其勾人,讓一整天隻吃了一碗湯麵的陸穀越發難受,他輕輕捂著肚子,小心翼翼吞了吞口水,不敢被人聽到。

紀秋月端了碗雞蛋羹出來,是往衛蘭香房裏送的,見陸穀拘束的不安模樣,在心裏歎了口氣,隨後說道:“大青他們快回來了,你和沈雁先把菜端了。”

見陸穀忙不迭進了廚房,她暗暗搖了搖頭,不是她故意指使陸穀幹活,不讓他動一動,坐在這裏滿眼緊張忐忑的樣子,實在看得人不忍,倒不如讓他做個事。

很快,沈玄青兄弟倆回來了,陸穀和沈雁也把飯菜擺好了。

堂屋裏,相繼坐下的沈家人比往日要沉默許多,還是沈堯青先開了口,說:“吃飯吃飯,在自己家裏總不能餓了肚子,天大的事也等吃了飯再說。”

沈玄青沒言語,但拿起了筷子,紀秋月也動了筷,她朝外麵院子看了眼,就問沈雁:“人呢?”

衛蘭香在房裏吃了碗雞蛋羹就睡下了,不跟他們吃,陸穀卻不見了人。

“剛剛還在呢。”沈雁也朝院子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