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家裏過得好了點之後,沈玄青依舊住在山上打獵,每次他娘給他送幹糧的時候,多少都會念叨一句,要是娶個媳婦或是夫郎,就能讓他吃上一口熱乎飯。
和其他漢子一樣,以前他沒有別的想法,下力氣幹活能讓家裏過上好日子就行了,等慢慢大了之後,看同齡的人陸續娶妻生子,加上他娘又時不時念叨,沈玄青心裏對娶夫郎的事也就逐漸上了心。
兩個人一起住在山裏好像也熱鬧些,起碼有個人說話了。
所以和陸文的親事定下之後,他嘴上不說,但心裏是高興的,幹起活來再累都覺得值。
誰知紅蓋頭揭開後看到另一個雙兒,他所有的歡喜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了,甚至不懂為什麽會這樣。
陸穀穿著一身紅衣,眉頭緊皺的沈玄青也沒有換衣服,一出門就引來了注意。
見衛蘭香拉著新夫郎滿臉的怒意,村裏人疑惑不已,大喜的日子,沈家怎麽成這樣了。
在村口遇到幾個閑聊的年輕漢子,落在後麵的沈堯青簡短跟他們說了幾句,那幾人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到別的村子找事,勢單力薄有可能吃虧,加上一聽是他們清溪村的人被糊弄了,這幾人又跟沈堯青兄弟倆關係不錯,自然同仇敵愾。
一眾人風風火火就朝安家村殺了過去。
到安家村的時候,看見穿著紅衣的新郎官和新夫郎,有人還在嘀咕,還沒到回門的日子啊,當看清陸穀的臉後才恍然大悟。
一路幾乎都是被拽著走,陸穀腳下磕磕絆絆,好在沒有摔倒。
他滿眼惶恐,眼眶紅紅的,不知要怎麽辦,瘦弱身體在有些寬鬆的衣服襯托下看起來十分單薄。
這身衣服是給陸文做的,他比陸文更瘦,穿起來一點都不合身。
陸家就在進村不遠的地方,就算有人想給他們通風報信都來不及,再加上那群年輕漢子個個瞪著眼,幾乎沒人想在他們能看到的地方管閑事惹麻煩。
院門被人猛地一腳踹開,陸穀心都顫了顫,衛蘭香扯著他胳膊就進了陸家,滿臉憤怒道:“陸家的,你給我出來!”
杜荷花從窗戶裏探出個頭來,又因為這一句怒斥連忙縮了回去。
“杜荷花!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了,我兒子娶得是你家陸文,怎麽會變成陸穀?”
憤怒使然,平時溫聲細語說話的衛蘭香被逼得聲音拔高了不少,讓圍在附近的安家村人聽了個明明白白。
她從懷裏掏出寫了婚約的紅紙,展開舉起來說道:“這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是你家陸文,不是陸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