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好還認得字念過書,在衛蘭香看來自然是和她家老二相配的,又問過沈玄青的意思,見兒子願意,她當時狠下心,許諾了二十兩銀子的彩禮,就把婚事給定了下來,今天總算是到了成親的時候。
敲鑼打鼓,嗩呐奏喜,迎親的隊伍回來了,一停下就被人圍著討喜錢,人聲樂聲混在一起,熱鬧極了。
辦喜事來的人越多主人家才越高興,沈家自然是不吝嗇灑喜錢的,有人從紅布裏拿出大把大把的銅錢往人群中灑,一時間眾人爭相去搶,更為熱鬧。
在鞭炮和喜樂聲中,高高大大的沈玄青穿著紅色布衣,從花轎裏抱出了蓋著紅蓋頭的新夫郎,一路穿過院子進了堂屋,跨了火盆拜了堂,又牽著人往新房裏走。
饒是平時沒太多表情,今天是娶夫郎的大日子,在一眾年輕漢子的起哄中,沈玄青臉上眼裏都是滿足的笑意。
新房裏,沈玄青牽著陸文在床邊坐好,又過去關好了房門。
按他們這裏的規矩,他這會兒還不能揭蓋頭,要等到向外麵賓客敬了酒之後才能進來。
床邊的人坐下來後就一直攥著腿上布料,沈玄青沒有多想,以為陸文是太緊張了。他看著那雙細瘦的手,心道陸文在家裏確實是幹活的,手上還有未消的舊傷痕,應該是被劃傷的。
定了親事後,還有人跟他說怎麽娶了個連活都不會幹的雙兒少爺回來,這不是胡鬧嗎?
找媒人議親的時候,對方就說過陸家養陸文確實是嬌貴了些,雖然幹不了重活,可人勤快麻利,做飯洗衣都是會的,閑了還會抄書或是做些香袋藥囊讓家裏人到鎮上賣,要麽自己賺一點,要麽補貼補貼家裏。
沈玄青沒想過讓自己夫郎做重活賺錢養家,就連做飯洗衣他自己也會一點,為了打獵,他經常一個人在山裏的木屋住十天半月,要是不會做飯就隻能啃幹糧。
進來後他站在床邊一時不知要做什麽,像是被自己夫郎弄得也緊張起來,在原地踱了幾步,手腳都有點不知道往哪裏擺,要是被其他人看見這幅模樣,少不了還要笑他幾句。
“我先出去敬酒。”
末了沈玄青才想起來還有這件事,就抬腳往出走了。
剛打開房門,他又停下,回頭對床邊的人說:“我讓沈雁給你拿點吃的,先墊墊。”
坐在床邊的人攥著腿上布料的手緊了緊,沈玄青見他聽到了,可能是太害羞沒說話,也就不做他想,出去後順手把門關好了。
房裏的人僵直坐著,等到隻剩他一個人後才像是喘過來一口氣,脊背微彎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