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陸也是抱著被子醒來的, 他迷糊中驚訝地起身, 沒看到傅承淮。
床頭的時間顯示已經是中午十點半。
他幾乎是從床上跳下來的, 光著腳就沖了出去,站在樓梯口往下伸著脖子喊:“哥——”
這別墅通透,隔斷少, 這麼一喊自然是全屋都能聽到他這嘹亮的聲響。
穿堂的夏風一旋,陸也便似乎聽到了回音。
一樓隨即踢踢踏踏傳來走路的聲音。
傅承淮走到樓梯口往上望向陸也,眼裏帶著笑意:“洗漱下,吃飯了。”
“哦。”陸也撓了撓後腦勺,這才魂歸其位,但仍舊往下看著他。
兩人對視著笑了笑。
陸也才心滿意足地跑去沖澡。
吃飯時,陸也坐在傅承淮對麵,看他幫自己敲溏心蛋,感覺跟過去沒什麼區別。
傅承淮低眉順眼地在顧著手頭的難蛋,那模樣好是好,但陸也覺得哪兒不滿足。
他想, 可能是自己真的挺貪心的。
等陸也吃完這一頓早午飯,才意識到家裏隻有他們兩人。“阿姨呢?”
傅承淮坐在椅子上,閑適地將一條胳膊搭在椅背虛, 對著桌上的餐具努努嘴:“我讓他們休息兩天,你收拾。”
陸也愣了一下,才喜笑顏開。
所以現在是二人世界嗎?
他眉頭都躍著喜色,起身快速收拾餐具, “那你陪我啊。”
傅承淮沒休息好,但生物鍾又叫他醒得很早,這會兒打哈欠著道:“看著你,會嗎?”
從前兩人住在一起,家裏都有阿姨,陸也偶爾能做個菜,但他沒經受過這些收拾的活。
陸也端著托盤往廚房離去,頭也沒回地說:“誰不會幹這些事情?”說的跟他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反正家裏沒人,陸也說話聲音也不拘著,一邊將碗放進水池,一邊道:“我在外麵還不是自己做飯自己吃?”
傅承淮見他要洗碗,便道:“擱在洗碗機吧。擦個桌子就行了。”
“不用了,攏共才幾個?手洗下也挺快的。”陸也擰開水龍頭。
窗臺的賜光照進來,水花四濺泛起粼粼的光點,他將手指頭伸進水柱中,來回勾弄著水柱。
半年前他還住在學校的宿舍裏自己炒飯弄火鍋吃,在他住的地方,好幾個老外都被他胡乳做的菜給糊弄過。一眨眼,他又回到了有傅承淮的家裏。
他不想隻得到傅承淮,還想給傅承淮什麼。
但是這一次,陸也明白,自己不能著急了。
這麼想著,忽然身邊多個人。
傅承淮折過身,腿靠在臺麵上,手裏端著一杯咖啡,輕啜一口道:“紅姐早上聯係過我,問你的打算。”
陸也一邊洗碗,隨口道:“怎麼不問我?”
忽而想起傅承淮昨天說過的話,自我解嘲道:“你是我的家屬嗎?”
“監護人。”傅承淮指正他的說法。
陸也嘿嘿一笑:“那還不是家屬?”
笑臉爽朗,漆黑眼眸映著賜光,傅承淮靜靜看了幾秒,拿開咖啡杯,靠近他。
陸也見他放大的臉,用眼神細細描摹他的眉宇。眼下有烏青,顯然昨天睡得不好,眉心也有些倦懶痕跡,他有些心疼地道:“別喝咖啡了。一會兒睡個午覺吧。”
傅承淮未做聲,而是靜靜地看著這帥氣英俊的男孩兒。他身後就是熱烈的賜光,後背暖烘烘的,心裏也跟著暖。
他在陸也的沉默與期待中拉近兩人的距離……
陸也正以為他要吻自己時,卻見他錯開臉頰,將唇貼在自己耳邊道:“好好洗碗。”說完便快速退開,嘴角漾著笑。
“……”
陸也覺得傅承淮又勾人又磨人,心裏嘀咕想:等我洗完,我再狠狠親你。
他道:“讓紅姐給我安排?我也不懂,反正都試試?”
傅承淮端著咖啡慢慢道:“想好了?”
“嗯。”陸也一邊沖去盤子上的泡沫,扭頭打量他的神色,“你是不是希望我回去念書?”
傅承淮搖頭:“你如果覺得做這些事情開心,那就這樣做。不用問我。”
陸也瞬間明白自己方才的貪心源自於某種不安。
因為他和傅承淮之間,總有一個人要妥協,不是自己就是傅承淮。
這就像是一個天平,一端翹起來,另一端勢必沉下去。
傅承淮抬手揉了揉他的耳珠,淺笑著道:“以後不會非要你做什麼的,你有自己的主見,不必事事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