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不敢說，心虛。”
“覺得掙人家錢了，心虛？”宋語問。
宋金枝一臉恍惚，她就是心虛，至於為什麼心虛，她自己也有點不清楚。
被宋語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這一方麵的原因。
這會兒也沒人，宋語也沒吆喝，耐心跟宋金枝解釋道：“我當初開第一家店的時候也是這樣，一看別人來消費了好幾十，媽呀，這多不好意思啊，就想給人打折，能給的優惠我都給，結果回來一算賬，正好，沒虧錢，但也沒掙錢。可我累死累活，搞這麼大的店麵，不就是為了掙錢嗎。讓你起早貪黑的，天天忙的屁打腳後跟，一天幹完回來一算賬，啥錢沒掙到，還不如回家睡覺去，是這個道理不？”
宋金枝點點頭。
“再後來，我就慢慢調整過來了，你想啊，我掙了他們的錢，但是他們也吃到了這麼好吃的美食啊。以物易物，以錢換美食，不是應該的嗎？”
“是這個道理，就是心裏……”
就比方說那牛肉丸子，一塊錢兩串，其實成本也就五毛左右。
素菜一塊錢三串，成本更低了。
“你不能這麼算小姑。”宋語攤開手指頭：“你這裏還燒著煤球呢，煤球不要錢？這個板車，你找人定做的，不要錢？還有這個九宮格的鍋，不要錢？大骨頭高湯，不要錢？你自己一天在我那上班，也有二十來塊，你出來幹，這個錢不得掙回去？”
“你把這些加進去，還覺得我們能掙很多嗎？”
宋金枝心裏一盤算，立刻搖頭。
“你不能單算食材的成本，人工的，這些東西的，你都得算進去。還有那天要是剩下的，這也是你的成本，這些算進去，你一天不掙個五十塊錢，都是虧本。現在還覺得心虛嗎？”
宋金枝立刻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虛了，一點都不虛了。就剩下著急了。一天得賣五十塊才回本？那她今天才賣了十塊錢啊。
急，很著急。
宋語見她神情確實跟剛才不一樣了，這才放下心來。
宋金枝這會兒不用宋語說了，自己打量著來回路過的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買的都是年輕人，所以宋金枝在年輕人路過的時候才喊兩句。
宋語也不管，做生意的門道太多了，她也不可能什麼都告訴她。而且有些方式方法，得看人，看情況用。
這都需要自己去體會，別人是幫不了的，有句話叫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你學會了，才是你自己的本事，別人能幫你多久？
接下來的時間裏，宋語都讓宋金枝主動去招呼，而她幫忙售賣。
一開始生意還比較淡，但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冷的大街上的人一個個的都縮著脖子，誰也不願意露出除了臉以外的任何部分。
宋語跟宋金枝也一樣。
兩人商量了下要不就先回去的時候，忽然來了一群人。
這群人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一個個的冷的嘴皮子都有點發青。
看到攤子的時候，也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後就過來了。
看著冒著熱氣的關東煮，隻問了下價格，然後就讓宋金枝全給他們。
宋金枝有些傻眼，她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