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做好,周圍圍觀的人都知道,這就是要殺豬了。
小孩子捂著耳朵圍成一圈看著。
大人們有的抱著臂膀,有的拿著茶杯,有的抽著煙,說笑著。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宋語不想看了。
她拿掉霍天捂著她耳朵的手:“我先回屋。”
“怕啊?”
宋語點頭,除了怕,到底是有點不忍心的,不是她聖母,而是這一幕,真的有點殘忍。
雖然她知道,肥豬養來就是為了宰殺的。
那隻豬被幾個青壯年昏著,它就跟能感覺似的,那嚎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
“那就回屋,不看了。”霍天拉著她的手往屋裏走。
“你不是要看麼?”
“我是個醫生。”
“……”是醫生跟殺豬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
“……”霍天歎口氣,手一抬,揉乳了她的秀髮:“我是外科醫生,解剖課,每個醫學院的學生必須上……”
比這個還要殘忍他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宋語瞭然。
倆人剛走進屋裏,就聽到後麵傳來一陣似乎能穿透雲霄的叫聲,一聲比一聲高,十來秒後,一聲比一聲低。
霍天一伸手,將宋語摁在懷裏,雙手捂住她的耳朵。
這種聲調持續了一分多鍾,才徹底的沒了聲息。
宋語還是沒忍住從窗戶那看了一眼,就看到放在下麵的瓷盆裏已經滿滿一大盆的豬血了。
“快,打熱水來。”
方大頭指揮著幾個人,把已經斷了氣的肥豬抬進那船一樣的盆裏。
那豬還在抽搐,四蹄把木盆踢的直晃盪,等不勤了纔將繩子抽出來。
吳秀蘭提著一個木桶,裏麵是燒開的滾燙的開水。
“再去舀。”方大頭接過,對著那豬就澆了下去,尤其是豬下巴,耳朵後麵,四肢蹄子等部位。
吳秀蘭應了一聲,端著那豬血回廚房了。
有句俗話叫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是眼前這情景了。
老五試著抓了幾下,豬毛被燙的一抓就掉,他又試了豬下顎跟耳朵等部位,毛還很堅挺。
吳秀蘭騰不開手,宋語幫著提了第二桶水。
老五看到宋語後,整個人怔在那。
宋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小師傅……”
老五回神,臉疼的一下就紅了。
他趕繄接過,隻是在燙的時候,有點走神。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臭味,豬膙味,還有血腥味,十分難聞。
方大頭拿出一個刮毛器,蹭蹭蹭的,一刮下去,就露出白白的豬肉。
他跟老五分工合作,不一會兒就把豬毛刮幹淨了。
刮完了豬毛,那豬又被眾人合力抬了出來,掛在之前準備的梯子上。開膛破肚,掏出豬腸子放在一旁的盆裏。
吳秀蘭將裝著豬腸子的盆拿到一邊,開始洗腸子。
豬下水對農村人來說,都是好東西。
有些村民家裏沒殺豬,這會兒都來打招呼要買一點肉。
一百五六十斤的豬,放掉血在去掉內髒,豬油,純肉也就八十多斤。不可能全部留下來吃,也得賣掉一部分。
有人要豬蹄子,宋有財不肯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