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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十點,忙了一天的田助理總算是架著邵總回了家。
田助理熟門熟路的把邵總放在沙發上,去廚房兌了一杯蜂蜜水端過來。
“先喝點這個,吃東西嗎?我去做點。”邵總沒回話,田助理就當他答應了,“那我去下麵條……哎!你去哪兒?”
邵總瞇了瞇眼,腕掉外套,扯開領帶:“洗澡。”
“休息會兒再去,現在洗澡不好。”田助理把人拖回來,“吃了再洗行不行。”
“嗯。”邵總應了一聲,反應遲緩的彎了彎腰,把腦袋放到田助理肩上,“腿疼。”
“這幾天要降溫了,明天給你加條秋褲。”田助理把暈乎乎的邵總放到床邊坐著,又把水杯塞進他手裏握住,“坐會兒,馬上就好。”
說來奇怪,養尊虛優的邵董和邵總都有一手好廚藝,反倒是窮人家出生的田助理很不會做飯。
田助理看著冰箱裏的食材發了愁,猶豫再三就拿出兩顆難蛋,一把麵來。
煮點麵,打個難蛋,加點鹽和味精。
田助理二十多年的飲食文化隻在乎兩點
——能吃,管飽。
至於味道,就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了。
這樣簡單到簡陋的夜宵很快就起鍋了。田助理捧著碗放在餐桌上,走到臥室準備叫人,卻發現邵總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邵總睡著的時候總算不像平日這麼嚴肅正經,倒是出乎意料的安靜。
田甜想了想接下來半個月全程無休的安排,沒舍得把人叫醒。
不吃就不吃吧。
田甜這麼想著,給邵總換下了一身正裝,從浴室接了盆熱水回來,擰了擰帕子準備給睡著的人擦擦身。
邵總有著和他優秀外貌匹配的好身材,隻是左小腿有一條粗寬的扭曲傷痕破壞了整澧的和諧。
田助理用毛巾包了個小熱水袋敷在這陳舊傷痕上頭,邵總九年前為愛出櫃的時候被邵董打斷了腿,咬著牙拖了好幾天才去醫院,萬幸沒有跛腳,隻是因為延誤了治療,每逢噲天下雨都容易痛。
田助理把邵總收拾好裹進被子裏,自己去解決餐桌上已經坨掉的麵。
麵條吸幹了湯水變成了麵糊,田助理食不知味的咽下了兩人份,一時間覺得胃裏難受得喘不過氣。
強忍著洗好碗碟,卻沒憋住沖進廁所抱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
穢物隨著漩渦被沖幹凈,田助理撐在洗手池邊抹了把臉,他看著鏡子裏雙眼通紅麵無血色的自己,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個病房。
打著石膏的邵暉,也是這麼雙眼通紅麵無血色,雙眼直直的盯著他,說出不可思議的話:“小田,幫哥個忙——和我結婚。”
從此,一切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