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3)

☆、第40章 孩子?

天空上還是零落細密的雨滴,地上的小水窪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高高堆起的幹柴垛已經被洪叔用一塊塑料布遮住了,雖然塑料布不大,隻夠遮住一角,還是能從中間挑一些沒有被雨淋濕的幹柴,安然把幹柴抱進屋子放在灶門口。

天空依舊陰沉,黑壓壓的雲盤旋在這片天空上,沉重的彷彿要落下來似的。

安然挑了一間較遠的屋子,現在已經是早上了,然而和晚上也沒什麼區別,安然在農家的大鍋旁邊點上幾根蠟燭,左右看了看又把離他最近的一扇窗子打開,萍姨細心的把這邊的廚具都收拾好了,他隻要做就行了。

當初買的豬肉空間裏還有很多,豬裏脊,黑木耳,雞蛋,三種東西可以做個魚香肉絲。

裏脊肉切片,放水裏漂白,這樣做是把肉裏的血絲泡出來,瀝幹水分加少許鹽和料酒醃製,再放蛋清抓勻,最後放幹澱粉用少許油封住,保證肉絲不會脫漿,泡紅椒去籽剁碎,冬筍木耳切成絲,開水焯一下,放在一邊瀝幹備用。

安然低頭添了一把柴,把鍋裏的水清幹,洗洗手接著調味汁,當油下鍋燒至五成熟,下泡椒和漿好的肉絲,濺起的油點打在安然的手上,疼的他忍不住「嘶」了一聲,忍住不斷濺出的油點,馬上放入蔥薑蒜炒香,一邊用鏟子翻炒著,一邊還要不時的添一把火,手忙腳亂的放入東筍和木耳絲,倒入味汁,迅速翻炒幾下出鍋。

一道菜用盤子盛好放在一邊,安然連忙跑到外麵,仿若得救般的呼吸著外麵沉悶的空氣,稍頃,安然終於覺得自己活過來了,看看手上的黑色,沉默的一會兒,轉身就要再進去,一道菜夠誰吃的。

空間中有動靜,安然快走兩步到了廚房的裏麵,一個大活人突然出現在他身邊,安池禦甫一出空間就聞到一股不可言說的味道,麵前的是燒著火的鍋,一盤看不清顏色的菜還在一邊散發著熱氣,安池禦側過頭剛要說些什麼,話還未出口,整個人就沉默了。

半響一聲壓抑的輕笑聲在柴火的劈啪聲中響起,安然洗著手,不明所以,「大哥你笑什麼呢?」至於之前的曖昧早就被這陣煙燻火燎給熏道外太空了。

手上突然多出一條幹淨的白毛巾,擦完手安然正要把它扔回空間,就被安池禦拽走,安然仰頭看著麵前人的臉,這幅帥氣的長相真是多看多久都不會膩啊。

特別是現在,常年深邃猜不透的眼神中此刻映滿了笑意,眉目柔和的給人一種溫暖的錯覺,看起來倒是有種鄰家大哥的感覺了。

安池禦看著麵前的小弟,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瓷白的皮膚和黑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偏偏洗個手也不知道順便洗臉,看著著實搞笑。

當安池禦用毛巾在安然臉上抹了一把,安然看著毛巾上的黑色沉默兩秒鍾,搶過毛巾,洗過臉後,屋子中的嗆人空氣也差不多沒了,可以準備第二道菜了。

農家用的鍋安然很是不習慣,能點著火他已經很佩服自己了,隻不過他自己一個人做菜,必須有人給他添火,而這個人,安然扭頭,看向身邊那位還在閑逛的某人。

想吃飯,還是應該要自己親手體驗一下不是?

「大哥。」

安池禦轉身,用眼神詢問。

「會添火嗎?」

安池禦沉默,詫異的望著他。

安然用腳踢了一把快要燒出來的木枝,一臉無辜可憐,隱隱還有淚光在眼角閃現,那雙蔚藍的眼睛被淚珠洗滌的更加清晰,滿眼映著的都是他的身影。

安池禦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多大了還學會哭鼻子了?」

難得一見他如此溫柔的說話,然而安然卻沒領會到這話的真意,他什麼時候哭了??揉了一把眼睛,還真是嗆啊。

有人替他添火,安然隻需要切菜炒菜,頓時輕鬆了很多,本想今天給大家做點好吃的,然而現在看來,他能把菜做出來就不錯了。

安然邊做菜邊用眼神光看著身旁添火的安池禦,被火光映的紅彤彤的臉,眼神專注的看著火光。

農家院子裏最不缺的就是土豆白菜這些常見的農作物,所以安然打算一切從簡,切土豆成片,鹽水浸泡,鍋內倒油,土豆片瀝幹水分,白糖老抽鹽雞精花椒粉用開水沖泡倒入鍋中沒過食材。

「大哥,小火,我要收汁了。」

安池禦手上頓了一下,把手上的樹枝放下,整個人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安然眼看著大火把汁水都要燒幹,連忙擠開安池禦,把火中的柴分開到兩邊,起身拿起盤子準備盛菜。

安池禦被擠到一邊,站起身默默的離火源遠了些才停下腳步。

又一盤看不出形狀的菜出鍋,安然很想說這不是他的水平,門口一直趴著的卡爾突然站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外麵,安然順著它看過去,是安十一和安北,他們兩個怎麼才回來?

安池禦站在門口,兩人剛要踏進屋子的腳步一愣,走了過來,「先生,那些村民已經把受傷的人帶了回來,都安排在一間屋子了,而且腳腕上海綁上了繩子,門口也有人守著。」

在滅火的時候先生就交代過他們兩人,注意受傷的村民,按照這些人抓住喪屍不殺死的態度對待那些本就是鄉親鄰居的人或者即將異變的喪失更難下手,他們兩個就一直密切注意村長會怎麼安排這些受傷的村民。

但是令他們很是詫異的是村長做出的決斷竟然也是把受傷的人關在房間中,而那些受傷的人表現的很拒絕,即使有家人表示不同意,最後還是聽了村長的,最讓安北覺得意外的是,看起來他們很熟練似的,沒有任何的慌張。

回來的路上,彷彿受傷的人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似的,一路哭個不停,吵個不停,再加上村外和那些躲避起來後又回來的老人女性和小孩一彙合。

場麵一時亂七八糟,之後還是村長不知道對那些死纏亂打的家屬說了什麼,場麵才控製住,他們兩個也忙到現在才趕回來。

安池禦點點頭,兩人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嗯,我知道了。」

「北哥你們倆快洗個澡睡覺吧,鍋裏麵有熱水。」

安北的鼻子已經被烤臭肉的味道堵住了,什麼也聞不到,兩人的衣服被雨水粘在身上,看起來異常狼狽。

等兩人離開,安然摸了一把卡爾的腦袋,看著院門口行走匆匆的人,對著安池禦問道:「受傷的人若是異變...大哥,那些村民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雖然提出燒掉後山喪屍是為大家好,但是現在看到別的人沒有受傷,反而是他們的家人變成行屍,難免不會起怨恨的心理。

這個地方本就偏僻,人數不多,凝聚力很高,萬一恨上他們這幾個外來者,他們沒準就要做好麵對整個村莊的村民了。

安池禦看了他一眼,「不會,那位村長不會會管理好他的村民,更何況我們人人有槍,即使那群人想做什麼,那位識時務的村長也不會允許。」

安然點點頭,有大哥在他也不用想那麼多,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多,大塊沉甸甸的灰黑色遮擋的天空看不到一絲空隙。

噠噠點點的雨聲敲打在玻璃上,聲音越來越密集,安然拉著大哥後退倒屋子內,看到屋內放空氣的窗戶有雨滴飄進來,連忙關上,屋內瑩瑩的蠟燭光閃爍飄搖。

下雨也阻止不了人吃飯,所以,還得接著做,安然挑揀著蔬菜,站在鍋邊,看著安池禦。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安池禦眼中的拒絕太明顯,安然想視而不見都不行,想想他也不適合做這個,放棄般的說道;「我自己來。」

任命的敲開雞蛋殼,透明的蛋液包裹著蛋黃流到碗裏,頭一次發現做菜原來是這麼受折磨的事情,希望不會給他留下陰影。

「先生小少爺。」

萍姨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安然轉頭,就看見頭頂披著衣服,頂著雨進來的萍姨。

「萍姨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過來了,萬一生病怎麼辦?」安然放下手中的蛋殼連忙走過去。

而安池禦則是走過去關上了房門,阻擋了外麵鑽進來的冷風涼雨。

萍姨在安家的地位雖然表麵看隻是個女傭,但是隻要是安家的內部人員或是在安家待久了人都會知道萍姨的地位,即使安池禦這個家主也是很敬重的,若是按輩分算起來,他們都應該叫萍姨為姑姑,但是萍姨一直自己過不去心裏的坎,這麼多年完全不接受。

不過萍姨確是看著安池禦和安唯風長大的,兩人的母親去世多年,一直都是萍姨照顧他們倆,所以關係更親近。

「小少爺這是在做飯?」

安然看了看狼藉的屋子,很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這鍋我不會用,做出來的菜完全沒發看。萍姨你不多睡會兒嗎?」

萍姨看了看滿地散亂的幹柴,零亂的土豆皮到處都是,快要滅了的火隻餘半根枝丫還在外麵,鍋還沒刷大概是菜的湯汁被黏在了鍋上又被火煲幹,看起來異常像是戰場。先生的手上還殘有黑色的底灰,她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先生略狼狽的樣子。

安然隻聽萍姨輕笑,臉上的魚尾紋更加清晰了,「小少爺,廚房裏有煤氣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