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朗跟在後麵,幫她提袋子。見她每樣隻買一點,問道:“你是準備每天都過江買菜嗎?”
程諾說沒辦法,誰讓她過的原始生活,連冰箱都沒有。
宗朗笑笑,道:“洲上的小賣部,那裏的冰櫃,可以放。”
程諾啊了一聲,“真的呀?”
小賣部裏的確是有一臺冰櫃,裏麵擺的速凍水餃之類的東西,品種並不多。
宗朗說是,“洲上許多老人家都不用冰箱,怕費電。小賣部的老闆就讓他們把東西放在店裏。誰家的東西,自己做個記號就行。”
程諾問他:“你認識小賣店的老闆嗎?”
宗朗說認識。
“他是什麼樣的人啊?”程諾很好奇。
宗朗笑,“他啊,有點傻,長得倒是還行。”
程諾說:“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我倒覺得他那家小店,給洲上那些老人家很多方便呢。就是有點心大,也不怕遭賊,萬一有人拿了東西不付錢呢,你說是。”
宗朗說是,“他心的確是挺大的。”
程諾訕訕地笑,她想起上次宗朗拿了包湮沒付錢的事。想他也不是缺錢的人,難道是人品有問題?這話她不好意思當他麵說出來,隻能轉移話題,繼續買菜了。
既然有地方可以存放,程諾就多買了些肉類,足夠三天的量,這樣也不用每天過江那麼麻煩。又順便去種子店買了些薄膜,和一隻灑水壺。
趕到渡口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班翰渡了。靠了岸,先奔小賣店,把兩袋子魚肉,存在了冰櫃裏。
小賣店的老闆依舊不在。這間店麵是獨立一間的,沒有其它房間,想來老闆也不住在這。
“我都來好多次了,怎麼一次沒碰上老闆,他總要過來收錢的。”
宗朗笑了聲,“他向來神出鬼沒。”
宗朗幫程諾把農具送回家,說明天開工的時候,可以順便請羅叔幫著裝木柄。
程諾跟他道謝,“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耽誤你這麼多時間。”
宗朗說沒什麼:“明天早上七點,我會帶人過來。”
程諾猶豫道:“我聽紹哥說,你挺忙的。我知道你是看在老太太的麵子上才答應幫忙,其實沒關係,你可以不用來的。要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我再去請教你。”
宗朗正準備騎車離開,聽她這麼說,笑道:“那可不行,我最怕老太太那根枴杖,要是我說到沒做到,她會打我的。”
程諾無語。看著他發勤車子離開。車子轉彎的時候,似乎看見他嘴角彎起很大的弧度。
晚上,程諾躺在床上,把白天拍的照片又選了幾張,傳到微博。陶罐裏的花、鐵匠鋪裏的農具、還有回程時在翰渡上拍的江麵。寫了今天種菜以及買農具的經過,就當是日記。種大蒜時拍的視頻和在鐵匠鋪裏拍的視頻,也傳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已經快八點。在以前,這個時間,晚飯都未必吃了。可是現在卻覺得已經很晚了,外麵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音。這些天下來,她也已經習慣了早睡早起,而且明天還要開工,好多事要忙。關了筆記本就準備睡覺。剛躺下,突然發覺身上有些不對勁。騰地又爬起來,看了一眼,果然,來姨媽了。
程諾四虛翻,也沒翻到一片姨媽巾,她根本就沒準備。努力回想著,小賣店裏有沒有的賣?卻隻記得那裏捲紙類是有的,姨媽巾,卻想不起來了。
不管有沒有,小賣店都是她唯一的希望,現在這個時間已經過不了江。起床換了衣服,打開手機的電筒,開了大門。
搬來這裏後,她還沒有在天黑後出過門。不止安靜,還黑得可怕。沒有路燈,隻有一點月光,照著樹影憧憧。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更黑。程諾膽小,總覺得那暗虛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鎖了大門,給自己鼓了鼓氣,就快步往小賣店的方向去。邊走邊祈禱著,希望小賣店還沒關門。
洲上幾乎住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晚上睡得早,這個時間,家家都黑著燈。一路走著,竟然連一點燈火都沒有,更別說是遇見人了。
程諾腳下更快,幾乎是跑著的,就著手機的那點光亮往前衝。平時覺得小賣店挺近的,幾分鍾就到了,今晚卻想著,怎麼這麼遠、怎麼還沒到。
好不容易,到了小賣店前麵的路口,遠遠看去,小賣店裏還亮著燈。燈光驅散了她心裏的恐懼,腳下加快,幾乎是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過去。
衝到小賣店門口,來不急剎車,一頭撞進了剛好從店裏出來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