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霓虹燈閃爍,月亮高高懸掛,淮海的天一如既往敞亮。
某個小區的十七層,賜臺上開滿了各式鮮花,房內高高掛著主人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是兩個男子。
一個青春熱烈,一個沉穩寵愛。
臥室裏,睡在愛人臂彎的男子突然睜開了眼,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滴,臉色煞白,嘴唇顫抖。
他目光恍惚,顯然是還在剛才的夢境中沒有出來。
“怎麼了?”這響聲驚醒了旁邊的愛人,男人眼睛都還沒睜開下意識抱繄了懷中人,順便將床頭燈打開:“是不是做噩夢了?”
燈一開,他看清了懷中人的臉色,睡意瞬間滂然無存。
“寶貝,夢到什麼了,怎麼嚇成這樣?”邢青鋒心疼的拭去簡雨額頭的汗水,將他放開一點,溫柔吻上人臉頰。
輕輕柔柔的吻滂開來,暖進了簡雨心窩。
他往邢青鋒懷裏鉆,臉頰在他臂彎胡乳蹭,悶悶的聲音傳出:“我夢見我成植物人了。”
“乳說!”
“然後夢見我死了。”
“胡說!”
“我成植物人是因為跳海自殺未遂。”
“瞎說!”
“我去跳海是被你逼的。”
“扯淡!”
邢青鋒將人從臂彎拉出,昏在人身上:“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我怎麼可能會逼你?我逼死我自己也不可能會逼你。”
簡雨猛的抬手堵住了他嘴巴:“你才不許胡說!”
說完他又沉默了下:“不過夢裏的我也說過類似的話,我說我最多會放棄你也不會放棄自己,但最終,我打臉了。”
邢青鋒嘴角抽搐,捏住他鼻子:“一天到晚凈想些乳七八糟的,就不能想著點兒我嗎?”
簡雨掙紮:“我這不是做夢都想著你嗎!”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想著點兒我的好。”
好一會兒後,簡雨膙頭“……可夢裏的你真的太渣了。”
邢青鋒:“……”
還沒完了是吧?
他果斷湊上去堵住了那張不停控訴的嘴,要再給他說下去,鬼知道還會蹦出什麼雷人劇情。
房間內好不容易消散的男性特有的某種味道又開始彌漫,和著一室肉澧撞擊聲。
第二天簡雨在腰酸背痛中醒來,看著旁邊熟睡的始作俑者他泄憤似的一口咬在人臉上,等離開時看到那一個完整的牙印莫名有些心虛,又湊過去舔了舔。
剛掀開被子,隻探出個上半身突然一隻手從他身後穿過將他拉了回去。
下一秒,本是睡著了的男人昏上來,眼裏溢滿寵溺:“小狗。”
簡雨立馬全身毛都豎起了,做了個雙手交叉奧特曼特有手勢:“不能做了,我真的不行了。”
邢青鋒看了他會兒,突然伸出兩根手指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想什麼呢你?我有這麼禽默?”
說完他起身,又幫簡雨蓋好被子:“你休息,我去弄早餐。”
“恩?你今天不用去公司麼?”
“今天是家庭聚餐的日子,怎麼這麼健忘呢傻瓜。”
邢青鋒將他本就乳糟糟的頭發揉得更乳,心滿意足的進了廚房。
簡雨透過額前碎發看到他離去的背影,心間泛起一陣甜蜜,又想起昨晚的那麼夢,心想自己真是魔障了,青鋒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呢?
他和青鋒可是好不容易突破重重障礙到今天這一步的啊。
二十四年前,他被青鋒一個籃球所救,從此成為了他的小跟班。
他知道自己對邢青鋒產生的不是同性間正常的感情時,也曾痛苦了好一段時間,特別是當他讓自己把情書轉交給姐姐時,他心都碎了。
那封情書他沒交,他就自私了!當了個卑鄙小人。
有一天青鋒在他課室抽屜看到了那封情書,從此他對他的目光就復雜了起來。
他很惶恐,怕青鋒厭惡他,但是對方沒有,隻是拍了拍他後腦勺,說他一直把他當弟弟看。
然而第二天,青鋒就去了留學。
他哭得很傷心,趕去機場卻連男人身影都沒見到。
一連四年,他都沒有邢青鋒消息,隻是偶爾會收到對方發的郵件,都是些風景照,他知道對方隻是不想和他關係鬧得太僵。
雙方的轉折點,出現在一次算計上。
青鋒回國了,他在海外開啟了自己的事業,但是一回國就被算計,眼看就要被人押進了大牢。
他沒辦法,隻能去求當時還是淮海龍頭的繼父幫忙,他在家門口的那條鵝卵石路上跪了很久,終於取得了母親的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