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像來到了自己家。
他裹著厚厚的狐裘,手裏捧著一杯熱茶,坐在廊上一邊喝茶,一邊看雪。
太醫也坐在一旁,兩人相安無事的喝茶看雪,動作都十分一致。
為了景良途可以得到貼身的醫治,蕭杞特意請來之前的太醫,讓他盡可能地待在景良途的身邊,督促著他調養身體,一旦有什麽異狀,也能得到及時的治療。
總而言之,他像一個老父親一樣替景良途操碎了心。
現在蕭杞不在殿中,景良途跟太醫的相處模式就像是尋常朋友一般。
景良途原本就不是這個朝代的人,腦子裏沒有什麽等級觀念,隻覺得都是人,別總被尊卑等級這種條條框框給拘著,好是沒趣。
饒是如此,太醫還是敬業地叮囑著:“您身體不好,在外麵吹風總是不好的。萬一落下病根,明年冬天可是不好受。”
哪知道景良途是一個懂閱讀理解的,聽太醫這麽說,他反倒好笑道:“按照大
半年的時間單位來計算的話,我大概率是見不到下一個冬天的,不用受這個罪。”
話題不知不覺被引到這種悲傷的地方,太醫沉默了一會,沒能說出話來。
他一直覺得攝政王是個豁達的人,將死之人還有閑心開玩笑。
不過為了不讓氣氛太過凝重,他還是繼續道:“總之,少吹風,能提高身體素質總是好的。”
蕭杞從外麵回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景良途正在跟太醫排排坐著,看雪看風景,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
果然,自己一不在,他就開始暴露本性,跟誰都能自然而然的打交道。
就像在暗香齋的時候,他感覺這個人連老鴇都能處成兄弟。
隻是這個人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是一個身體正常的普通人在外麵坐久了也會身體不適,他怎麽還可以這麽任性呢?
想到這裏,蕭杞便輕咳了一聲,提醒著無知無覺的景良途。
聽到蕭杞的動靜,景良途立刻正襟危坐起來,連帶著太醫都跟著後背一緊,趕緊站起來迎接他。
蕭杞嚴肅道:“別裝死,趕緊跟我回屋去。”
景良途歎了口氣。
他萬萬沒想到自從那天將自己的病情告訴蕭杞之後,他就徹底化身成了恐怖的教導主任,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後麵管這管那的,簡直就是淩佑的翻版。
不,簡直比他堂哥還恐怖!
景良途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麵對他了。
不過,景良途知道蕭杞力氣大,所以不打算真的跟他硬碰硬,而是乖乖站了起來,端著喝得空空如也的杯子跟太醫一前一後的往殿裏走。
溫度的突然變化讓景良途忍不住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