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佑不明所以,但也好好跟著。
直到他看見淩霜竹在暖黃的燈火下掏出了一雙鞋履,針腳細密,做工嚴謹,看起來就是認真挑選過的。
“你...”
“堂兄對我諸多照拂,小小心意,無意為報。”景良途笑意盈盈地,無比真誠。
錢用的是自己在暗香齋的存款,質量更是由係統層層把關。
景良途自信滿滿。
淩佑怔在原地,良久都沒有動靜。
景良途還當他不喜歡,心下有些慌亂。
殊不知,淩佑卻放下食盒,伸出手來,溫柔地將他抱住。
淩佑是將軍,手勁大,以一敵百。
所以抱著弟弟的時候,才要這樣小心,這樣溫柔。
“謝謝,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當晚,他們二人敞開心扉,促膝長談。
景良途問:“蕭杞是如何說服你保護他的?”
淩佑垂下眼睫:“他說無論我站在什麽陣營,也不論將來贏到最後的人是誰,他都會給我們一席之地。”
景良途懂了。
淩佑這是想要一個承諾,倘若太後黨輸了,淩家也能繼續延續下去。
這大概是任何一個選擇困難症患者都喜歡的解法。
淩佑本人並不讚同太後黨的所作所為,但因為家族的原因,隻得保持中立,隻希望盡力保全家國,盡好本分便好。
淩佑問他:“他給了你那張腰牌...你會找他嗎?”
景良途搖了搖頭:“我會裝作從來都不認識他。”
他目中清醒道:“從陣營上來說,我們算是政敵,那個曾經,就當是一場錯誤吧。以後走到哪裏,各憑本事。”
淩佑歎了口氣道:“你能想開便是最好,帝王家最是無情,你不陷進去,我很欣慰。”
一陣風掛落樹梢的落葉,洋洋灑灑,落了一地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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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
一路走來,蕭杞立於高台之上,卻在群臣俯首,聲聲萬歲中感覺到了孤獨。
萬歲麽?
最高處麽?
可為什麽還是無法透過層層宮闈,窺見他此刻最想見的人分毫?
隻覺不勝寒。
與此同時,內閣首輔病逝,其子淩霜竹繼承其位,又因皇上有病在身,恐無力處理朝堂公事,故授其行攝政王之職,必要時代理朝政,輔治天下。
又是一個傀儡皇帝。
群臣如此默認著。
在登基大典即將結束之時,姍姍來遲的攝政王一襲蟒袍,踱步前來,不著調地跪下,最後一個道了那句:“陛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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