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都下鑰了,你急得什麽?”

莊珝咬牙冷笑道:“哪裏是我急,是他們急著找死罷了。”

“可不行這個時辰去宮裏胡鬧!”長公主急斥道:“我看你是糊塗了。”

“他不在宮裏,我自有分寸。”

莊珝冷聲說完便帶著人走了,長公主在後頭搖頭直歎。

駙馬輕笑打趣道:“你倒是比當年長進了不少,還知曉叫他莫要以勢壓人。”

長公主白了他一眼,“那是,我當年遭的那一回罪,可不能再讓我兒子受了。”

駙馬悶笑不已,急急換了話題好生安撫。

第二日一早,長公主就去了葉府,雖未用儀仗,卻打扮得十分矜莊。

邱氏一夜未闔眼,又氣又急,便犯了那頭疼的毛病,下人急急進來稟報時,正在丫鬟的服侍下喝藥。

這一口苦藥湯子急急地咽了下去,咳個不停,身後的嬤嬤趕緊著給她撫背,又吩咐丫鬟拿清茶來給她漱口,邱氏喝了口清茶將嘴裏味道衝淡,便拿帕子點了點唇角,站起身歎道:“快些走吧,去接駕去。”

這半年來,她倒是和長公主很是有些私交,昨兒夜裏邱氏也不是心裏沒暗恨過,往日她還老是時不時就和葉侍郎吹噓她在外頭交酬得好,哪想著人家是早就有了主意,還打得是她兒子的主意!

怪不得她幫著她給勉哥兒相看女孩兒,這滿京城的閨秀就沒一個挑不出毛病的!

邱氏越想越氣,在心裏輕呸了一聲,他那兒子,才渾身都是毛病!

長公主雖與邱氏熟稔,因著身份不便,倒也是第一回 來葉府,見著邱氏走過來,眼下的烏青撲粉都遮蓋不住,心下也是有些愧意,急急將給她行禮的邱氏親手扶了起來。

下人都被支了出去,兩人都坐穩後,長公主笑了笑先開口道:“咱們勉哥兒可還好?”

邱氏扯了扯嘴角,半晌不知曉怎麽應聲,往日裏她們二人慣常說起這幾個不省心的小子,可經過昨夜,現下再聽長公主如此親昵得叫她勉兒,她這心裏頭就翻湧個不住。

邱氏好半天才僵直著應聲道:“昨兒跪了一宿,今兒一早送回院子禁了足......”邱氏看了長公主一眼,又道:“叫他好生反省著,什麽時候曉得錯了,什麽時候再放出來,若是不肯悔改,便一直呆在裏頭吧,學也不用去上,我們葉府雖不是堆金積玉的豪奢之戶,富富足足地養他一輩子卻也不難。”

邱氏的這一番夾槍帶棒,長公主聽了倒也沒有生氣,隻垂了垂眼睫笑道:“那便好,我們珝兒甚是惦記著,好生央我來瞧瞧。”

邱氏一哽,本沒什麽血色的臉上突然脹紅,急道:“我們勉哥兒福薄,就不勞郡王來惦記了,他不想著他,我兒倒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