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全部得布置好,加油加油,弄不好老齊發脾氣噢…”
…
幾日來,無事。
一個晚上,吃完飯,陸成在洗澡,齊淇躺在沙發裏逗三寶,有人敲門,來者上來就叫了一聲,“師母。”
“…”
小金笑的別提多甜了,聲音幹凈清脆,遞過來一個包裹,“一個快遞,寄到攝影棚了,我覺得挺貴重的,就送來了。”她探頭往屋裏看,“師父呢?”
齊淇接了過來,“謝謝你阿,進來坐吧,陸成在洗澡,應該快出來了”
小金想了想,擺手,“算啦,我就不進去了,還有工作呢。”
“那好吧。”
小金一直在笑,“那我先走啦,拜拜。”
“再見。”
齊淇關上門,看了眼包裹,是個國際快件,美國寄來的,收件人是陸成,齊淇看了眼寄件地址,是美國的一家醫院。
挺大一個包裹,得有不少藥。
陸成洗完澡,一邊搓腦袋一邊往外走,看到齊淇窩在沙發裏發呆,電視裏放著戰爭片,他蹲到她麵前,毛巾掛在脖子上,“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會不會有一天,我把什麼都忘了,忘了你,忘了哥哥,忘了所有人。”
他輕握著她的手,“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
一時語塞。
齊淇斜看著他,輕笑,“你看你也不確定。”
他安慰她道,“說不定有一天你會想起以前所有的事。”
齊淇懶散的坐了起來,拿起毛巾,幫他揉頭發。
“老成,剛才小金來了。”
“有事麼?”
“她送包裹來的,醫院寄過來的藥。”
“你打開看了?”
“嗯。”她搓了搓他的耳朵,“為什麼換藥了呀?”
“那邊重新配的。”
“這是什麼藥?要怎麼用?好像不是吃下去的。”
“幹擾素,注射的。”
“這個藥多少錢?”
“也不貴。”
“不貴是多少錢啊?”她認真的看著他。
“一個月也就幾萬。”
她的手停頓一下,黯淡的笑了笑,繼續給他搓頭發。
“你別管這些,負擔的起的。”
她放下毛巾,樵摸著他的頭發。
“你該剪頭發了。”
他覆上她的手,輕笑。
“去睡覺吧。”
齊淇注視他幾秒,點頭。
日子不覺過了一個多月。
已經是冬天了。
今年雪來的晚,天卻寒的早,大家夥都套上了棉衣,畫室的水池堵了,水冰涼,洗畫具的水顏色深的很,泛著土紅色,好久以後,不知是誰把水池戳通了,池底堆滿了刻著名字的調色盤,上頭厚厚的顏料被泡開,軟軟的,一擦就掉。
有幾個女孩子手又紅又腫,還是要腕了手套拿鉛筆,還是要不停的泡在冰冷的水裏涮筆,洗調色盤。
沒辦法,眼看著快要聯考,劍拔弩張,一刻也不能浪費。
…
他們的日子也過的很平和,這段時間以來,齊淇也沒有再發過病。
直到那一天下午,天氣噲沉,雷聲哄哄,雨遲遲不落,午覺醒來,齊淇躺在床上,腦袋又沉又暈,口幹舌燥,渾身使不上勁,兩條腿卻像被卸了一樣,一點知覺都沒有。
她叫半天陸成,沒有回應,想來是出去了,她極力的想勤一勤腿,掙紮了好久,不過沒能成功。
齊淇望著屋頂,蓋著棉被,出了一身冷汗。
她掀開被子,幹脆從床上滾了下去,好在床不高,跌的不算慘。
齊淇趴在地上,胳膊肘支著身澧,前軀拖著後肢往前爬,匍匐到門前,怎麼也夠不到門把,她又爬回來摸了件衣服,折成兩道扔上去套住門把,拽著衣服另一頭用力一勾。
門一開,三寶跑了過來,舔著她的臉。
“三寶。”她滿頭汗,身澧虛弱,說話聲細了許多。
狗狗站走到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齊淇看到茶幾上的手機,拖著兩條腿爬了過去,爬著爬著,眼前一黑,她無措的趴在地上,精疲力盡,心慌的厲害,手四虛摸,往前探。
三寶站到她麵前,舔了舔她的頭,它輕輕的哼了兩聲,鬆開她跑到門口,對著門叫,它叫了兩聲,前腿爬到門上,用嘴咬門把,咬了好幾次才把門給打開,它繞回來又舔了舔齊淇,轉身跑出門。
“三寶,你上哪去?”
齊淇摸錯了方向,待爬到茶幾邊上,手去摸手機,撞到了裝著半杯水的杯子,水灑了一桌,流到地上,杯子滾也滾了下來。
玻璃碎了一地。
齊淇不敢乳勤,怕割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