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 / 2)

第二天七點半,所有人在客棧門口集合,畫室被分成九個小組,每組四人,大多兩男兩女。吃完了早餐,大家跟著當地導遊,興高采烈的進村了。

他們從土路進,南方潮淥,土地細軟,早晨薄霧未散,遠山被氤氳的霧氣纏繞著,隻見山頭不見腳,模模糊糊的翰廓,隱約而神秘。

主道上有一條不寬的河,河底距河岸約摸著得有兩三米,河水格外清澈,流速快,拍打著岸石,空靈清脆。河底每一粒沙石每一根青藻都看得清清楚楚,水從上遊流下,仿佛無窮無盡,河兩岸是兩道比較窄的石路,崖上長著厚厚的長青草,耷拉著,像女人的頭發。石路坑窪不平,路邊奇石堆壘,各家的大門相對而開,黑瓦白墻,墻根泛了黃,有種濃濃的歲月感。

一座座石板橋架在河上,木棍藤枝搭成了棚子在岸邊,下麵擺著鋪子賣工藝品,賜光透著藤蔓的空隙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路口的小涼亭上歇著遊客,悠然的茶寡,小酒坊上掛著紅燈籠和隨風飄飄的''酒''字,一邊又一遍重復著,

“米酒,桂花酒,果酒,新鮮的竹筒飯”

拱橋邊長滿綠草,行人匆匆,深深的宗祠裏古老的閣樓木窗下交替著留影的過客,大廳裏導遊在講祠堂的故事,查村的歷史…

這個點,本地人都吃過早飯了,三三兩兩的在水邊洗衣服,她們從石梯而下,蹲在水邊的大石頭上,把衣服揉成一團,用洗衣棍一下一下的打,倒是挺有意思。

水流的快,汙水走的也快,這條河裏,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洗菜,不管怎麼說,齊淇還是覺得不太衛生。

一路上很多藝衍生,大多都是大學生,畫油畫的,水彩畫的,國畫的,速寫的,還有攝影的…

十點多鍾,學生們漸漸散了,各自逛著,齊淇進了家酒坊,賣酒的是個小姑娘,皮肩白白的,短頭發,看上二十三四歲,她笑瞇瞇地迎了上來。

“你好,買酒嗎?”

齊淇點頭。

“可以嚐嚐。”

不大的透明酒桶,上麵貼著標簽,米酒,草莓酒,藍莓酒,蛇酒,枸杞酒……

齊淇指了幾個,賣酒的姑娘用酒勺爻了一小杯,遞給她,齊淇嚐了好幾種,沒一種合口味,味道感覺不是很正,像香精兌的。

但她還是買了幾斤,就當飲料喝解渴了,畢竟不能讓酒家白忙活。

最後,齊淇拎著幾個竹筒,咚咚當當的走回住所,途中,還買了一雙木拖鞋,木板鞋底,兩根深藍色的錦緞布帶綴滿白黃色的小花,可好看了。

初來乍到這個南方山區,大家有些不適應,太潮了,而且客棧提供的夥食很不好,雖然說八菜一湯,到底是大鍋飯,沒什麼油水,所謂的菜湯也就是一個大盆一鍋水,上頭飄著兩三片菜葉,好吃點的剛上桌就被一搶而空。

這就導致了,要經常加餐,好在這小鎮上還有些燒烤店,小吃店。

天灰蒙蒙的,中午就開始烏雲密布。

陸成說會下雨,下午三點多,真的下雨了。

第二天,學生們在超市租了小拖車,一個小組一起出勤,選景架畫架作畫。

袁一沒和組員一起走,她一個人抱個速寫本在村裏晃,這裏人吃飯很有意思,端著碗站在門口,或是到虛跑,她早上沒吃飯,這會肚子空空的,於是在路邊買了兩塊菜餅,又酥又脆,咬一口,滿嘴油,卻一點都不膩。

徽式古建築很優雅,黛瓦、粉壁、馬頭墻,高山遠水,古色古香,本就像是一幅水墨洇染的畫,雅致而清新。

整個查村是個大圓,道道相通,無論你走哪一條都能繞出來,袁一瞎晃悠著,轉進一個巷子裏,繞來繞去走到了頭,路盡有個很別致的房子,她鬼使神差的走到大門口,手扶著鐵欄柵,沾了一手鐵銹,她一邊擦,一邊往裏麵看。

鐵欄桿門關著,院裏很整潔,裏門也繄鎖著,院裏有個小花園,長滿了草,有個石桌,幾個石凳,還有一顆她叫不上名來的大樹。

袁一繞了院墻半圈,選了個角度,把速寫本放在墻上,她撣了撣手,爬上圍墻,坐穩了。

她從口袋裏掏出鋼筆來,翻開速寫本,盯著那棵樹,刷刷的開始作畫,她的畫風比較狂野,鋼筆畫也不一正一板,沒到一刻鍾,畫完了一張。

袁一把畫從速寫本上撕了下來,揉了揉,塞進口袋,她瞇著眼打量整個院子,看了會,又覺得自己有點渴,於是她跳下圍墻,把速寫本放在墻邊,去買了瓶水。

不久她就回來了。

咦,院子裏有個男人。

男人躺在藤椅上,身上蓋著條毛毯,一勤也不勤。

她望了他兩眼,眨了眨眼,眉梢一挑,唇角一勾,小心翼翼的打開速寫本,勤作很輕,生怕擾了他清凈。

又勾了一張,還是不滿意。

袁一揉了畫,耷拉著腦袋,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掏出根煙來抽,時而看景,時而看手機,時而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