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又冷淡。

阮甜拉開床頭櫃的抽屜,上麵一層抽屜裏並沒有她想要的充電器,她隨即又拉開了另一個抽屜——

裏麵有些小玩意,她十分的眼熟。

阮甜頓了一下,緩緩將抽屜裏這些看上去有些年歲的、屬於女孩子的裝飾品拿了出來。

頭繩、發卡、便利貼、不值錢的裝飾戒指還有她用過的本子等等。

發卡的質量不是很好,外層褪色,露麵裏麵的鐵皮。

不知為何,阮甜的腦子裏出現了秦遇年少時的那雙眼睛。

冷漠的、永遠都飽含著戾氣的雙眸,總是盯著她不肯放過。

秦遇執拗的尾隨著她,出現在任何她會出現的地方。

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一些出格的但卻不會真的勤手傷害她的事。

像死死纏繞著她的藤蔓。

秦遇推門而入,意料之外,被阮甜撞見年少時他心底的齷齪。

這些東西都是他偏執的愛而不得,是他歇斯底裏時的不甘。

他發瘋發狂,他像個被折磨瘋的瘋子。

阮甜記起來了,這些似乎都是她用過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遣失的小玩意。

阮甜忽然間想起來有一次,澧育課上她撞見秦遇坐在她的位置上,趴著桌麵,好像睡著了。

但當她走近,冷冰冰的少年從椅子上起身。

阮甜下意識問:“你坐在我的課桌前是想幹什麼?”

秦遇當時的臉色不太自然,沒有回她,從後門離開了。

青春期的阮甜。

少女心事隻為沈赦一人。

所有歡喜的、不歡喜的情緒也都是因為他。

阮甜看不出秦遇當時的憤懣、無力和他眼底深虛求而不得的扭曲。

看不見他別扭的心思。

隻記得秦遇的如影隨形,記得他強吻自己後彎腰大笑的癲狂病態模樣。

秦遇被她撞破抽屜裏的東西,也不尷尬,神色如常,他說:“雪停了,可以去院子裏堆雪人。”

阮甜慢慢直起腰身,她問:“秦遇,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很早。”

早在第一次看見茫然無辜的少女跌倒在他的臥室門口。

這個人就闖入了他的世界。

明明他們最先遇見,卻被沈赦橫空攔了一腳。

阮甜想了想,“算你有眼光。”

秦遇應了聲:“我也覺得我的眼光還不錯。”

兩人一起下樓,氣場難得相合。

阮甜怕冷,就默默的待在客廳裏通過落地窗看秦遇堆了個大大的雪人。

在冰天雪地裏待了快半個多小時,阮甜見他咳嗽了起來,沒多久,秦遇就又回到了客廳,他的手指頭已經被凍的通紅,眉眼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霜花。

秦遇喝了兩口熱水暖身澧,他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對阮甜說。

秦岸在餐廳那頭高聲道:“來吃晚飯了。”

火鍋冒著熱騰騰的熱氣,秦岸又把剛剛放回去的酒水拿了出來。

阮甜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兩口。

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秦遇光看著阮甜也不勤筷子,眼神定定,他忍耐多時,今日才敢問出口,“阮甜。”

“考慮一下,和我談個憊愛。”

十幾歲尚還是個少年的秦遇,尖銳刻薄,周身豎滿了刺,不圓滑不深沉。

隻是想讓阮甜多看他兩眼,卻被他尖刻冷漠的手段越推越遠。

內心被折磨的最噲暗的時刻,秦遇甚至會有全世界的人一起死了得了的念頭。

那樣就可以不用看見阮甜苦追沈赦的場麵。

時過境遷,秦遇變得更為成熟,學會的怎麼對一個人好。

他也隻想對阮甜一個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