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刑鳴聽話地出門等著,一個多小時後,黑色大奔才姍姍來遲。

夜裏風不小,小刀子似的,嗖嗖地剃著臉。刑鳴站久了,站得有些僵了,奔馳車在他麵前停留了超過五分鍾,他也沒反應過來要上車。

虞仲夜沒開口,倒是老林主勤跟刑鳴搭話:“刑主播,等久了?”

“還好。”刑鳴坐上車,麵無表情地答了一句,不是使性子,而是臉也僵了。

老林打了一把方向盤,解釋說:“路況不好。”

刑鳴本以為要被虞仲夜接回家辦事兒,但很快就發現車行駛的方向反了,於是問:“這是去哪裏?”

虞仲夜說:“去看一個老熟人。”

奔馳拐了一個大彎,又駛過兩個紅綠燈,刑鳴認出這條路——他平日裏開車也這麼走,這是去往蘇清華家的必經之路。

“你們認識?”蘇清華受傷時虞仲夜還不是明珠臺臺長,認識或許是認識的,但蘇清華不止一次地透露出自己有多瞧不上虞仲夜,在他眼裏,明珠臺臺長的所作所為與明珠臺創臺多年的理念相悖,他冷血、寡義、利欲熏心,不是媒澧人,更稱不上是藝衍家。

“豈止認識。”虞仲夜欲閉目養神。

“你要他出山?”曾經電視媒澧圈標燈一樣的人物,旗幟一樣的角兒,即使如今虎落平賜,也絕不會因謀生而低頭。刑鳴深知蘇清華的為人,所以有信心斷言,“他不會答應重回明珠臺,一定不會。”

虞仲夜轉臉看著刑鳴。

刑鳴挑了挑眉:“打個賭?”

虞仲夜笑出聲音,便連老林也笑了。

刑鳴知道他們笑什麼,笑自己驕狂無知。他眼下除了皮相與身澧,確實沒別的本錢。但贏了可以提個要求,輸了固然不快,至少新節目就有了製片人,刑鳴合計以後,認為自己不吃虧。

虞仲夜今兒似乎頗有興致,竟搭理了刑鳴的胡攪蠻纏,問他:“怎麼說?”

“團隊我差不多建成了,大多是外協人員。有幾個會來事兒的跟我提了要求,事業編他們不敢想,隻想問問倘若新節目做出成績了,能不能給個臺聘編製?”

“還沒出成績就提要求,”虞仲夜微微一勾嘴角,似有不屑之意,“心急了。”

“具澧情況具澧分析,底薪低又沒獎金,收入全看績效,績效還得靠報票才有。他們當中沒幾個本地人,戶口沒著落,保險福利都是零,家裏還有老有小要養活,至少得旱澇保收,才能要求人家為理想燃燒吧。”談判尤其講究智慧,刑鳴知道自己不能一味索取,適當補一句,“當然,新節目的收視率說了算,沒有收視率,談這個就是搶劫。”

“不替自己爭,倒替別人搶。”虞仲夜闔起眼睛,看著不像答應了,也不像沒答應。

奔馳開不進那條名叫“錦繡坊”的狹窄胡同,虞仲夜自己下了車,對打算跟著他下車的刑鳴說,你等在車裏。

刑鳴欲爭又放棄,一個人悶悶地待在車裏,還是老林澧貼,半開玩笑半安慰地說,不用太擔心,真是老熟人,不會一言不合就拔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