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苗不愁長嘛。”白玫笑道。
穩穩喝完了奶,打了個小小的奶嗝,滿足地靠在爸爸懷裏睡著了。季淮終於舍得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著許清婉道:“我想去看看談翊。”
許清婉不太同意:“明天吧,現在也晚了,而且你剛做完手術,刀口還沒有恢復好,現在不適合下地走動。他還沒醒呢,你過去也看不到什麽。”
季淮堅持道:“我要過去看一眼,不然沒辦法安心休息。”
許清婉歎息一聲:“那好吧,我去找護士推個輪椅過來。寶寶睡了,就讓他在這兒睡覺吧,玫姐你看著孩子,我跟小淮過去一趟?”
白玫自然應允。
兩人的病房不在同一層,他們坐電梯下了樓,才進入到談翊的房間,談翊俯臥在床上,背上和四肢都裹著厚厚的繃帶,身上還連接著各種儀器,雙眸緊閉。談秋朔正坐在他的床邊,背對著房門,挺直的背在此時看來卻有些疲憊。
“秋朔。”許清婉叫道。
談秋朔回頭,見是他們,不由責備道:“這麽晚了,不好好休息,還過來做什麽?剛生完孩子就亂跑,小心落下病來。”
“讓他看看,不然也是擔心。”許清婉說著往裏麵走,談秋朔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輪椅,季淮對他道了謝,視線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便是一陣心痛。
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脆弱的談翊。
在他的印象裏,談翊從來都是強大的形象,不管是之前強勢自我的談翊,還是後來對他百依百順的談翊,都是鮮活而健康的,是眾人眼裏典型的alpha形象——沉著可靠,強硬有力。
可現在他靜靜俯臥在這裏的樣子,像是隨時可能會離開,叫季淮一陣心慌。
他忍不住伸手去抓談翊的手,但那雙平時溫暖的、會緊緊握住他的手,此時無力地鬆垂著,指尖夾著血氧儀,手背上還纏著繃帶,連掌心都塗抹了治療燙傷的藥膏。
他無從下手,隻能抓住了談翊的手指,以期能獲取一些讓他安心的力量。
站在他身後的夫婦二人對視一眼,眼裏既有欣慰,又是心痛。
過了十來分鍾,許清婉勸道:“先回去吧,明天再過來。”
季淮知道自己在這裏也改變不了什麽,於是點點頭:“晚上有人陪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