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杉勾勾手指:“來啊,快活啊。”

一旁李元猛地咳嗽:“太子妃請注意言辭。”

方杉淡定自若,眼神睥睨地望著使臣:“公主是個成不了氣候的,你確定要一力承擔罪責?”

聞言使者定定看了他許久,反而平靜了下來,冷笑道:“當然。不過哪怕是下地獄,我也會睜著眼睛的,看看你這樣的人最後會落個什麼結局?”

男人很容易被詭計多端的女人吸引,但絕對不會投入太多,這是男人的劣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使者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日陳柳柳被利用完,被太子一腳踹開的畫麵。

方杉湊近了一些,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恐怕你隻會看見我母儀天下。”

說完後退一步,恢復優雅太子妃的形象,對魏蘇慎道:“該回去了。”

李元鬆了口氣的同時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們來這裏是圖個什麼。

“對了,”方杉的聲音自前方傳來:“麻煩李大人將我們來此的消息透露出去,最好能不露痕跡地讓使館裏的人聽到。”

李元微怔的時候,兩人已經並肩走遠。使者似乎想到什麼,適才的平靜蕩然無存,低吼聲不斷,像是野獸的哀鳴。

外麵的天徹底暗了,依稀能看見朦朧的月亮。

方杉慢悠悠走在魏蘇慎身邊:“越秀國公主多疑,聽到消息,難免會有幾分擔心使者把她也供出來。”

魏蘇慎頷首:“心急才能找到突破口。”

安王動作一大,承元帝才更有可能同意配合他的計畫。

在對人心的算計上,戲精夫婦很少判斷失誤。

越秀國公主雖然再三安慰自己使者不會叛變,畢竟那可是連萬蟻噬心的痛苦都受過的。

然而每當想到陳柳柳,又覺得一切不能以常理判斷。再三掙紮下,還是決定提早做準備。

安王夜會佳人,聽到她決定要動手時大喜過望,隱忍了十幾年,再忍下去,他怕自己先瘋了。

“夜長夢多,本王保證事成後絕對不會虧待公主。”

越秀國公主沒有因為他畫下的大餅而動容:“倘若承元帝暴斃,王爺手中有多少能用的人?”

想從太子手中奪得皇位,隻有逼宮一條路可以走。

“公主大可放心。”安王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父皇走之前,曾經交給我一些人馬,承元帝也就是因為顧慮到這點這麼多年才沒有和我撕破臉。”

越秀國公主因為驚訝瞳孔微微放大:“王爺既然如此受寵,為何皇位最後會落在他人之手?”

安王神色平靜,字裏行間卻掩飾不了恨意:“皇位本來就是要傳給我,是承元帝聯合太後篡改了詔書。”

被他三言兩語訴說的事實暗含了當年一段驚心動魄的皇室秘聞。

越秀國公主垂下眼,過了半晌緩緩道:“那便祝王爺早日取回自己的東西。”

安王看向她,問起最關心的事情:“毒要如何下?”

“朝安客棧。”越秀國公主:“你去那裏找一個住了小半月客棧的女子。”

很少有女子孤身在外長時間的住客棧,不難找見。

安王皺眉:“公主這是何意?”

“她就是王爺要找的藥。”越秀國公主笑了笑:“王爺可曾聽說過藥人?”

安王搖頭。

“藥人都是經過特殊調教的,哪怕是他們動情時滴落的汗液都帶著毒。”

窗戶關的嚴實,安王卻仿佛感覺到夜風吹拂,心下一片冰涼。

世間竟還有如此毒辣的手段。

越秀國公主的眸光隨著麵前的燭火一同搖曳:“這才是我真正的底牌,那藥人的姿色可謂世間少有,就連使者險些都沒守住心,承元帝不可能不動情。”

安王定了定心神:“那便好。”末了突然輕歎出聲:“希望這次不會出紕漏。”

最近但凡和宮中有所牽扯,便諸事不順。

越秀國公主握了握拳:“不會,太子妃也囂張不了多久。”

安王大驚:“你不會又派……”

“怕什麼?”越秀國公主冷聲道:“有了上次的失敗,誰會想到我還會出手。何況這次指派的是數位一流殺手,不信他有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