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蘇慎用了兩個字形容:“危險。”

承元帝忍不住笑了笑,以為他是被陳柳柳徒手劈開石墩嚇著,哪裏知道魏蘇慎完全是發自肺腑地對方杉展開定義。

“朕叫你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讓你去做。”承元帝笑容收斂,把花瓶推到一旁,語氣少了為父者的仁慈,多了幾分上位者的鄭重:“本來一年前朕就有意讓你去做,可惜你那時還是不夠穩重。”

魏蘇慎安靜立在一邊,模樣看著是在認真聆聽,承元帝不去想這種乖巧的狀態下摻雜了多少水分,嚴肅道:“沒有任何一個帝王的龍座是絕對安穩的,想要坐穩,最重要的是什麼?”

魏蘇慎想了想:“兵權,民心。”

承元帝欣慰地彎了彎嘴角:“不錯,但還要有自己的消息管道。”

魏蘇慎微微一挑眉,目中多出幾分興味。

承元帝:“朕敢把一部分兵權交給陳嚴,信任是一方麵,可還談不上絕對的信任。”

這點很好理解,天家連父子間都不能說完全沒有隔閡,更何況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和想要穩固王權的帝王之間。

“但一味地防備製衡容易起到反效果,”承元帝緩緩道:“而一個完善的消息管道,可以很大程度上解決一部分困擾。”

魏蘇慎:“您要將它交給我?”

“想得美。”

“……”

承元帝無奈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得到,就要證明你有這個資格擁有。”

魏蘇慎:“父皇的意思是……”

“組建一支屬於你自己的勢力。”承元帝道:“不需要太厲害,前提是不利用太子這個身份。”

都是聰明人,魏蘇慎一點就透:“一個月。”

承元帝:“你還有五個月。”注視著他意味深長道:“麗妃的預產期還有五個月。”

魏蘇慎微微頷首,退了出去。

他走後,承元帝望向禦書房內的另一人,一直陪在承元帝身邊的太監總管佯裝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承元帝冷笑:“朕知道你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更談不上聾。”

太監說著好聽的場麵話,承元帝打斷他的恭維,淡淡道:“適當的危機感可以讓太子變得更加優秀。”

太監小心翼翼道:“陛下深謀遠慮,隻是殿下畢竟年輕,這麼短的時間是不是有點……”

承元帝瞥了他一眼,太監連忙閉嘴。

“做不好很正常。”承元帝慢悠悠道:“他還年輕,做不好朕可以慢慢教。”

太監:“那麗妃……”下意識的接上話方知失言,連忙跪下求饒:“奴才多嘴!”

承元帝卻沒有預想中的動怒,手指隨意在桌上敲了敲:“等麗妃的孩子成長起來,又需要十幾載的光陰,朕沒有心力再去交。”

太監麵上露出恭謹之色,附和著承元帝,內心卻在嗬嗬冷笑:說白了還不是雙標。

·

毫無意外,魏蘇慎走到東宮時,看到站在外麵等了許久的方杉。他提著個小藥盒,站在綠樹下躲驕陽,身上的脂粉香完全聞不見,隻能嗅到隨風飄來的淡淡藥味兒。

魏蘇慎突然露出一個連他自己也意識不到的笑容,係統在細節方麵做的很到位,無論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把眼前的人和嬌滴滴的陳柳柳聯繫在一起。

方杉很周到地行了禮:“臣來給殿下診脈。”

把他的裝膜做樣看在眼裏,魏蘇慎撂下一句‘進來’,先一步走入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