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方杉道:“但宿主很可能被打上影響力過大的標籤,被世界清除。”
閻王讓人三更死,你非要他五更生,豈不是和世界對著幹?
魏蘇慎沒有不虞,反而覺得合情合理,倘若可以隨意使用這種能力,豈不近乎能稱為神。
方杉安撫開始暴躁的蠱蟲:“我們閃閃還是很有用的,治療一般的傷病不需要有顧慮,把握一個度就好。”
蠱蟲果然重新變得溫順,在他手掌蹭著不肯離開。
方杉:“想要取得‘妙手回春’的稱號,有兩種途徑,一是起死回生;二是默默行醫幾十年,治些小病,量變達到質變。”
魏蘇慎:“起死回生豈不是違背了你所說的軌跡?”
方杉笑了笑:“所以說,這任務本身就是矛盾的。”
瞥見他那副神秘中隱藏著點小得意,魏蘇慎忽然明瞭什麼:“你有漏洞可鑽。”
方杉義正言辭:“沒有。”
言下之意,這次絕對不會再給開後門。
魏蘇慎猜到他還在記恨早上的事情,設法把係統從黑化的邊緣拉回來。
“之前訂的雪麗酒差不多快到了。”
方杉抵製住誘惑,消極怠工:“建議宿主選擇第二條路。”
一想到魏蘇慎七老八十,還要辛苦地給人看病,方杉就覺得比喝酒都暢快。
魏蘇慎拿出商人的作派:“條件。”
方杉沒有立刻拒絕,深思熟慮後道:“我要看你穿女裝。”
聞言魏蘇慎眯起雙目,唇畔的笑容勝春光燦爛。
方杉得意勁收起一半……這看著也是要黑化的前兆。
評估了各自黑化後的實力,方杉換了要求:“叫一聲主人聽聽。”
“主人?”語氣帶著嘲諷,魏蘇慎隻是單獨把這個詞拎出來,目中漸漸透露出危險的訊號。
方杉以為他是服軟在叫自己,當下咯咯咯笑起來,從老母雞笑成豬叫,讓原本處在暗黑狀態中的魏蘇慎,心中的冷意刹時消失。
沒辦法,任誰聽到這樣的笑聲,都隻會無語。
方杉像個神經病,在無數人不解的注視中從公司一路笑到地下車庫,最後直不起腰。
“扶、扶我一把。”樂極生悲地捂住肚子。
魏蘇慎抱臂冷漠道:“腳崴了?”
方杉哎呦了幾聲,無視他口中的冷嘲熱諷:“快搭把手,肚子笑抽筋了。”
眼看是真的要摔在地上,魏蘇慎才扶了一把,沒好氣道:“上車。”
方杉站在原地沒動靜。
魏蘇慎皺眉:“你確定要在這裏鬧脾氣?”
方杉沮喪道:“腿也笑麻了,又麻又軟。”
“……”
魏蘇慎黑著臉把他抱上車,重重一關車門,方杉自知理虧,跟個鵪鶉似的,乖乖係好安全帶。
經過這段插曲,一路上魏蘇慎表情都算不上太好,在險些超速後,拐彎停到公園。
有些場景自帶治癒功能,長椅,樹木,還有下棋的老人,讓人忍不住放緩生活的節奏。
魏蘇慎和方杉下車步行,態度總算沒有方才冷淡。
方杉趁機捋毛:“任務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在他還著調的時候,魏蘇慎指了指一處長椅,方杉會意坐上去,兩人就像是普通朋友寒暄。因為相貌出眾,路過的人都會多投來一些注視。
方杉:“以我工作這麼多年的經驗,的確有漏洞,呸,捷徑可走。”
“說重點。”
方杉坐直,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孕不育瞭解一下。”
“……”
沒有關注魏蘇慎的表情,方杉道:“某種程度來看,這算是創造生命,很多時候還能讓一個家庭更加美滿。不但不會引起世界的忌憚,說不準還有功德加身。”
從他開口說第一個字起,魏蘇慎呼吸就開始一滯。
方杉沉浸在工作的狀態中,視若無睹反而挽起袖子幹勁十足道:“沖鴨!未來的婦科聖手!”
“……”
鳥語花香,風過樹梢,未聞人聲。
過分的安靜讓方杉偏過頭:“宿主為什麼不說話了?”
魏蘇慎已經看不出表情,聲音低沉的可怕:“換種方式。”
方杉攤手,表示真的無能為力。
魏蘇慎突然懷念起教書育人的工作。
方杉:“我早就說過,讓宿主慎重考慮帶回來的物品。這次的任務明顯是針對蠱蟲設立。”
活物比死物更加容易引起麻煩,會被判定為一種入侵,任務難免會出的刁難。
魏蘇慎認真問:“現在送回去還來得及麼?”
閃閃再度從罐子裏爬出,蜷縮在一起,委屈成個球狀。
方杉戳了戳中間最柔軟的身段:“他隻是開玩笑。”
蠱蟲癡迷於風騷小情人的魅力,頃刻間所有的委屈煙消雲散,被方杉溫柔的語氣迷得七葷八素。
魏蘇慎把蠱蟲裝好,倒扣著塞進口袋,短時間內恐怕是很難爬出來。
方杉:“蠱蟲的德行就是這樣,現在有沒有覺得還是大公雞好?”
魏蘇慎站起身:“回去吧。”
方杉覺得不忍,主動牽起他的手:“宿主別難過,你還有我。”
見魏蘇慎並未回應,又道:“我們可是要好一輩子的。”
“……”
這才是最令人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