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94.春光消魂:生死相依(程琛華隱逸番外)

姚懿真已喊了太醫先行去公主府等著。

「啟稟公主,無大礙,隻是撞破頭,疼痛不已一時暈迷,微臣把傷口敷上藥包紮一下,開上一劑藥煎服,華夫人晚間即可醒來。」

虞君燁喜得抱起姚懿真瘋了一樣轉動,程琛伏到床上,摟著華隱逸悲悲切切哭起來。虞君睿微笑著搖了搖頭,朝太醫比了個手勢,送了太醫出門。

「大人,華夫人尚在人世一事,還望大人保密。」虞君睿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塞進太醫手裏,微笑道:「這也是公主的意思。」

「下官明白,虞二公子放心,請轉告公主,下官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姚懿真拉了虞君燁走了,程琛坐在床前,癡癡地看著華隱逸。

沙漏發出輕細的滴嗒聲,燭火在靜夜裏閃爍,夜漸漸深沉,程琛慢慢地趴到床沿上。

迷夢裏虞君燁告訴他,雪宜死了。

「你撒謊,不可能的,雪宜明明沒死,太醫說她活著的。」

「我娘在金鑾殿上沒死,可是剛剛醒過來後,她說她不配再活著,她說她不能耽誤你,也不想讓我給人恥笑,她又自絕了。」虞君燁尖嚎,那聲嘶叫像是受傷的小狼嵬的悲吼!

程琛整個人在這聲嘶叫後失神了,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雪宜真死了。」

「真死了,你看,那是我娘的墳。」

程琛恍惚間才發現,他與虞君燁是站在懸空山腳下的,虞君燁手指指向的地方,果有一堆新土,簡陋的一塊木碑著書寫著:母華氏雪宜之墓。

程琛週身的血液凝固了,那塊墓碑化成被尖利的棘刺深深地紮進他的心髒,越紮越深,直把他刺得鮮血淋漓。

連天連地的灰暗,天空,山林,哪一處都是暗暗的,沉沉的,不見一線生機。悲痛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在他緩緩吸噬著。

程琛像一個孤苦無助的孩子,傻呆呆地摟著墓碑。

「程琛,你還年輕,我娘說,過得幾年,你就會把她忘了,然後,娶個年貌相當的姑娘,幸福地生活著。」虞君燁蒼白著臉安慰他。

「雪宜這樣認為啊,我這就讓她明白,我隻愛她,不可能忘了她。」程琛拉開上裳,手指化作鋒利的尖刀,一下子插進自己的胸膛,捧出一顆鮮血淋漓的心。

「虞君燁,我這就隨雪宜而去,求你把我和她葬在一處,好嗎?」

「不,我娘沒有說給你和她合葬,我不能同意。」虞君燁背轉身遠去。

「虞君燁,我求你,把我和雪宜合葬。」程琛捧著血淋淋的一顆心在後麵拚命的追。一陣風刮過,虞君燁不見了,程琛淒慘地高呼:「虞君燁,你回來,我求你,把我和雪宜合葬。」

「程琛,程琛。」有人在推他,溫柔急切的聲音。

「雪宜。」程琛恍恍惚惚抬頭,眼前華隱逸關切擔憂地看著他,程琛一把抓住她的手,哀哀求告:「雪宜,你跟君燁說一聲,讓我和你合葬在一起,行嗎?你看,我真的愛你,這是我的心,我把它給你了。」程琛托起手,手上空空的,「我的心呢?我明明把心剜出來了呀!」程琛到處尋找。

華隱逸的心口很痛!很痛!

很多年以前,她在神醫處醒來,那時她多麼希望,夫君在她身邊,親吻愛撫安慰她,可是虞耀崇沒有在她身邊,那時她很痛苦,可是現在,程琛在她身邊陪著,她卻更痛苦。

她從昏迷中醒來,聽到程琛不停地喊叫,程琛做夢了,他在夢裏剜出心髒,毫不留戀地拋卻生命,隻為能與她合葬。

他的臉很蒼白,沒有半點血色,額頭滲著涔涔的汗水,他四處摸索著尋找失落的心的。

華隱逸無力地握住程琛抖索的手,低聲道:「程琛,你剛才做夢了,那是夢?」

「我做夢了?夢裏你死了,不,你沒有死,對不?」程琛呆呆地反握住華隱逸的手,不敢置信。

「嗯,我沒死。」

沒死!剛才是做夢,幸好是個夢!

「可是,雪宜,我的心怎麼這麼疼痛?」程琛拉了華隱逸的手按到自己胸膛上。

按著她的手的那雙手修長勻稱,很美,在幽暗的燭光裏有些蒼白,華隱逸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有些虛軟無力。

程琛的臉色漸漸發紅,呼吸越來越急促。

華隱逸又驚又痛,驚痛間夾雜了難言的癡迷苦澀。

「雪宜,你沒死,真好。」程琛脫了靴子上床,華隱逸惶亂地想推開他。程琛卻不再退卻,他扳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盯著她,他說:「雪宜,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想信我愛你永遠不變?」

深情的低語一字一字道來重逾千鈞,華隱逸一時間怔住了,無力地想:即便永遠不變,那又如何?人言可畏,她能承受,可是她的兒子呢?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雪宜,答應我,嫁給我好嗎?」程琛緊緊地抱住華隱逸,嗓子嘶啞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