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婉玉想回外麵宅子了,程夫人怎會給她如意?就在這時恍然想起般道:「老爺,東廊那邊的房舍,琛兒和顥兒是絕對不會去的,不若就把東廊的房舍收拾一間出來。」
「好,就這麼安排。」程甫鬆了口氣,程琛那冰冷的言語,說得他心驚膽戰,隻想趕緊將這件事結束了,讓程琛離開,哪有不依之理。
劉婉玉聽得收拾一間房間出來,心頭涼了半截,及至到了地兒一看,那一排竟是下人住處,氣得頭暈目眩,險些暈了過去。
「老爺,這是下人住的,再說,房間那麼小,咱們……嗯那的時候,都會給人聽到吧?」劉婉玉還想挽回,拉住程甫袖子撒嬌。
「不礙事的,咱們要好的時候,你到我房間來。」程甫拍拍劉婉玉的手安慰她。
先前在外頭,能時刻粘著,這在府裏了,程甫也不好在劉婉玉那個小房間呆著,把劉婉玉送進房間,忙回頭去哄程夫人。
劉婉玉一頭撲倒床上,哭了個天昏地暗。想不到自己如花似玉的佳人,連跟個半老頭子,都被如此作賤糟蹋。
程甫陪著劉婉玉剛走,程顥馬上數落開自己老爹,極是鄙視劉婉玉,程夫人嘴上嗔怪,心裏樂開了花,程琛說不來別人的壞話,站了片刻,插不進程夫人與程顥的對話,心中頗有些鬱鬱,朝程夫人施了一禮告退,程夫人也不甚在意,擺手道:「去吧,身體不適,多休息。」
整日臥床裝病,甚是煩躁,程琛不想再回房,信步出了府門,秋陽正好,程琛站了片刻,忽想起洩密案一結束,虞君睿或許便要送葉素薰母女回通州了,到得那時,再要騙出葉楊氏,隻怕又難了。橫豎科舉的事與已無關,按虞君睿的那個想法,肯定能化解危機的,不若此時便騙出葉楊氏,陪著華隱逸去把臉換了。
主意拿定,程琛又走了回去,程顥已經回房了,程甫正陪著程夫人說話,看見程琛進來,火燒火燎不自在起來,吱唔了一聲,站起來就走。
「你爹怎麼怕你似的?」程夫人皺眉不解地問道。
做賊心虛了,程琛不想說,搖了搖頭,低聲道:「娘,你和孟姨說話我聽到了,素薰妹妹的娘,現在就在江寧。」
「葉素薰的娘就在江寧!」程夫人霎地站起來,興奮得臉泛紅光,「琛兒,你肯說出葉素薰的娘在江寧,是不是?」
「嗯。」程琛點了點頭,道:「娘,你讓孟姨收拾一下行裝,把素薰妹妹的娘親要用的也準備上,我的衣物讓茗兒收拾,快些準備妥當,讓黃叔駕著馬車到陽西街西頭等著我,我把素薰妹妹的娘騙出來以後,不回府了,直接接到那裏彙合,馬上出發。」
「好好好!」程夫人連聲應好,這幾日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讓兒子答應,想不到兒子自己主動提出來。
「秋璿,這樣好不好呢?」華隱逸聽了卻沒有喜色,躊踷不決,想著這幾日看來,兒子是不嫌自己醜陋的,不若不換臉了。
「雪宜,別傻了,君燁即使不說,難道有個美貌的娘親,不會更體麵些?」程夫人狠戳華隱逸額頭,道:「再說了,光君燁不計較也不行,還有耀崇呢,你難道不想一家三口團聚?」
「耀崇……」華隱逸無言片刻,低聲道:「舊日恩愛已隨風逝,不提也罷。」
「哎呀,我說,總之那臉皮本來就是你的,她享用了二十年,要回來又有什麼過意不去的?」程夫人恨恨道。
「秋璿,你不知道,剝臉皮的過程,很疼痛。」二十年過去,那時的剝皮之痛,華隱逸想起來,還不寒而慄。
「剝臉很痛,你為她承受過了,她為什麼不能為你承受一次呢?」程夫人氣得要罵起來,自己快速地收拾起來,打了兩個大包。拖起華隱逸的手,道「快走,琛兒在那邊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