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浮生若夢
「虞君睿,你放開我,放開我……」葉素薰在夢裏痛哭,拚命地推拒著,與身上的人對抗,也與自己體內的欲望對抗。
「不放。」夢裏壓在她身上的臉眉眼因激情而扭曲,她看不到那張臉的真麵目,但感覺得到那臉的主人內心深處撕心裂肺的痛夢,那臉的主人在喃喃訴說:「素素,別離開我……」
他不住地挑弄她,極盡誘惑,一雙手帶火一般,所到之處肌膚一陣陣滾燙,又酸又癢百味俱雜難辨難熬。
「你別再作弄我了,行嗎?」推搡的手無力地垂到身側,床單被揪糾成一團,尖厲的哭嚎中除了抗拒,更多的是無奈沉淪後的哀求。
「素素,你不喜歡我這樣對你是嗎?那這樣呢?」
他趴了下去,靈蛇一樣的舌尖探入她羞人的地方撥弄,然後抵住顆粒密佈的敏感處搔刮起來。
麻酥癢痛各種感覺紛迭而來,葉素薰失聲痛哭:「放開我……我不要……」
「素素,你要的,素素,別離開我,我會讓你一直快樂,永遠永遠……」他離開下麵蹭上來親吻她,吻去她臉頰上的點點淚珠,溫柔纏綿一如往昔兩情相悅時,葉素薰心痛如絞,控製不住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輕顫著抬起頭,咬住他的肩膀。
他挺身進入,時快時慢時輕時重,忽而溫柔忽而猛烈。
排山倒海的快樂洶湧而來,一浪高過一浪,浪潮越趕越高,一聲聲無助的呻吟從葉素薰口中逸出……
「素素,舒服嗎?我有沒有讓你舒服?」他粗喘著,動作變得粗暴狂野,熱棒子疾刺狠挑,肆意淩虐。
「不舒服!不舒服!」葉素薰尖聲高叫,飄蕩在最高處的欲望隨著他劇烈的一記撞擊如緊繃的琴弦突地斷了,身體一陣劇烈的抽搐後,她死死地咬住他的肩膀:「虞君睿,我恨你,恨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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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素薰從夢裏醒來,騰地坐了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她屈起雙膝,兩手抱膝把臉埋進膝蓋中默默發呆。
撲咚撲咚的心跳聲在靜夜裏清晰可聞,口腔中似乎還殘留著夢裏的血腥味,而下麵秘處,如往常每一次從夢中醒來一樣,不用摸,她也知是濕漉漉的。
她又做夢了,夢見了虞君睿,夢到了他哀求她別離開他,而她還是和以往的每一個夢一樣,拒絕答應他,然後,他又用溫柔纏綿而又狂野熱烈的佔有來宣告,來淩虐她的身與心。
夢裏的情景狂亂激烈,隻是回想也讓人臉紅身熱。
「為何重生後便一直做著這樣的夢?」葉素薰不停地問自己。她搜腸刮肚,也找不到記憶裏重生前與虞君睿有交集的地方。
葉素薰知道自己重生了一回。
三個月前,她醒來時,發現自己竟躺在家中自己閨房的床上。
房中藥香瀰漫,窗外翠竹搖曳,竹影透過雕花格子窗投映在地上,一枝一葉活潑分明。
記憶中,葉家已經被滿門查抄了,這樣的景致,是葉家被抄家前的。
葉素薰竭力想理清怎麼一回事,卻發現腦子裏的記憶斷繼續續連接不上。
她記得十三歲以前的一切。
她爹葉博征是大昭國江南數得著的富商,她娘葉楊氏是她爹的正室夫人,育有她一女,還有一子葉展揚,家中有三個姨娘陳氏、吳氏、李氏。吳氏李氏無所出,陳氏育兩女一子,葉府的二小姐葉素月,三小姐葉素雲,二少爺葉令揚。
記得臨死前的一切。
「姐姐,你安心去吧,我會替你照顧夫君的。」劉婉玉一雙纖手放到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推,她倒進虞家後花園裏寒冷的碧波池中。
那個時候的她,連掙紮都不曾,葉素薰回想起來,覺得那時自己竟很感激劉婉玉推了那麼一把,她根本沒有害怕死亡的到來。
夫君,是虞君燁嗎?葉素薰覺得不是,劉婉玉是虞君燁的爹繼室劉氏的侄女,劉氏所出虞家第二子虞君睿的表妹,聽說是內定的虞君睿的妻子,怎麼會與虞君燁有瓜葛?
而她自己,記憶裏,是長輩們口頭約定過要許配給虞君燁的,卻為何會在夢裏與虞君睿糾纏不清呢?
因為記憶的缺失,讓葉素薰更頭痛的是,太多事情她理不清楚。
甦醒後,侍候的丫鬟綠蘿紫蝶事無钜細都做了,把她當三歲孩子對待,她當時對於現狀有些莫名其妙,一時間沒有說話,而後從兩個丫鬟的對話中,她聽出來了,自己竟是一個白癡,已經十五歲,行過及笈禮了。
「大小姐,你又一夜不睡。」清脆的聲音響起,綠蘿掀起帷幔走了進來。看向葉素薰的眼神帶著嗔怪與心疼。
葉素薰把頭從膝蓋中抬起,默默地看著綠蘿。
前世的記憶裏,葉家因連坐之罪被查抄後,她的爹和展揚令揚還有府裏的男下人都被處斬了,她娘自縊身亡,除了她一人,葉府其他女眷淪為官妓,淪為官妓的人中,便有綠蘿紫蝶,從小侍候她親如姐妹的人。
「好好兒的小姐,怎麼就變成這樣呢?」綠蘿叨念著,小小的圓臉上大眼泛著淚花。
「你又在叨嘮了。」紫蝶端著盥漱物品走了進來,低聲道:「小姐變成白癡,是福是禍還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