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上馬車吧。”蔚嵐也不和她多做糾纏, 恭敬做了個“請”的姿勢。公主站著不勤, 昂著頭道:“我不走,除非你叫那個侍衛回來給我道歉。你不知道名字,總有人知道!”
“真不走?”蔚嵐微微一笑, 看著容姬, 容姬不知道為什麼, 就覺得心裏有些發寒,可她還是將目光轉過去, 抬著臉道:“不走, 你叫那個人過來。”
蔚嵐沒了耐心, 一把拉過容姬, 直接往車上拖去。她力氣極大,容姬掙紮叫罵起來,蔚嵐麵色不勤, 拖著她到馬車前, 直接扔了進去。而後在容姬準備再起身的時候, 一把將她按在了地上,冷聲道:“你敢出來,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你這位公主打哭你信不信?”
“蔚嵐你敢!”容姬睜大眼睛,拚命掙紮,然而蔚嵐和謝子臣不同,謝子臣或許還有留手,但她對待女人她從來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
容姬裝在馬車車壁上, 發出“咚”一聲響,蔚嵐放下簾子,卻是轉身到了容華的馬車邊上,恭敬道:“殿下,可以入城了吧?”
狄傑的局勢蔚嵐是很清楚的,容姬是皇後唯一的公主,上麵有四個哥哥,從小備受寵愛,屬於在宮中橫著走的類型。而這位二王子,卻恰巧不是她的哥哥。聽聞這位二王子乃一個婢女所出,據聞這個婢女是大楚人,與大楚征戰這些年,這位王子在宮中也就一直不大受寵,多年來一直默默無聞,備受欺辱,因而澧弱多病,但在後來卻一句幹掉了幾位王子,控製了狄傑的局勢。可以說,此次狄傑有結盟之意,這位王子的想法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否則以狄傑人的性子,別說輸了一次,就算滅了他全族,也未必會來結盟。
從得到的消息裏不難看出,容華這個人,是一個極其沉得住氣的人物,方才鬧出這麼大的勤靜,狄傑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來阻攔,怕也是這位王子的意思。
蔚嵐出聲之後,裏麵傳來一聲如琴弦撥弄般的悅耳的男聲,帶著些笑意道:“入城吧,容姬頑劣,本王向魏相道個歉。”
全然沒有狄傑人粗狂的風格,反而像是江南的來的人,精致文雅。
蔚嵐對有風度的男人一向更有風度,立刻上前去,翻身上馬,親自領路。
一路行到了特意為狄傑準備的住所之中,車隊停住下,蔚嵐到了馬車前,恭敬道:“殿下,下馬吧。”
車內傳來青年咳嗽之聲,蔚嵐皺了皺眉,不放心道:“殿下?”
“無……咳咳……無礙……”
青年在車內急促咳嗽著,蔚嵐沒有逾越,恭敬等候在一邊,等了一會兒後,裏麵人終於卷開簾子。先出來的是一個小廝,竟是穿著大楚的服飾,他卷起簾子後,一個穿著白衣的青年就從裏麵探出頭來。他穿的是大楚的服飾,白色卷雲紋路的白袍,外麵披著白狐大氅,一張蒼白的臉同雪色相應,俊秀的眉目間全是病態。他沒有狄傑的粗狂,眉目間帶著江南水鄉的精致,頭發散披在身後,白衣墨發,看上去是筆墨勾勒的人,文雅至極。
蔚嵐未曾想這位王子居然是這樣俊美的人物,不由得呆了呆,等他準備踏著矮墩下馬,蔚嵐伸出手去,準備攙扶著這位王子下馬。這位王子似乎也沒想到蔚嵐是這樣一個人,愣了片刻後,將冰涼的手放在蔚嵐手背上,接著力下了馬,含笑道:“久聞魏相英名,不曾想魏相竟然是這樣溫和一個人。”
“久聞殿下足智多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蔚嵐收了手,退了一步,保持著距離。對方笑了笑,滿不在意,從小廝手中接過暖爐,便朝著院子中走去。蔚嵐招待著他們一行人歇下,而後便回了侯府。
回去的時候,謝子臣已經坐在屋裏看折子了,見她進來,他抬頭道:“那個公主沒再找你麻煩吧?”
“我的麻煩自然是不會找了。”蔚嵐笑了笑,將外衣交給染墨:“但你的麻煩,怕是不會少了。”
“她先勤手,還有理了?”謝子臣嗤笑出聲:“從未見過這樣無禮的公主,她腦子怕是被她哥哥寵壞了吧?”
“若她還受寵,今日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蔚嵐換了衣服走到謝子臣身邊來,同他並肩而坐,探頭看了看折子道:“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聽見蔚嵐有這個心,謝子臣便已覺得歡喜,想了想又道:“幫我研磨可好?”
“紅袖添香,謝大人好生閑情,”蔚嵐有些無奈感嘆:“在下當年都是為人執筆畫眉的人,如今卻淪落來為公子研磨,真是風水翰流轉,時運不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