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遠知道向晚成開了口,走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於是笑,說:“好啊,向縣長一說,我還真是肚子鋨了。”
楊誌遠這話說得好象和向晚成是一位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一樣自然,得澧。在北京,到經濟管理學院來講座的嘉賓,不乏省、部級的高官,楊誌遠是院學生會主席,少不了要和他們有所接髑。學院裏的學生本來就有一種捨我其誰的大氣,一般的人物經濟管理學院的學生還真沒把其放在眼裏,尤其像蘇鋒、李長江他們,本身就是出生於官宦之家,家族之中多有權貴之人,更是沒把一般官員當回事。楊誌遠雖然是從楊家坳走出去的,但是經過這四年的薰陶,早就今非昔比,舉手投足之間無不有著經濟學院學生應有的大氣。
向晚成心頭一凜,一看楊誌遠並沒有因爲自己是一縣之長就說出什麼能跟向縣長一起就餐是我的榮幸之類的客套話,而是不卑不亢,心裏更是把楊誌遠看高了一分,更加堅定自己剛纔的想法沒錯,這個楊誌遠值得自己投資。
幾個人到得飯店,老闆乖巧,剛把菜熱了一遍。向晚成沒望其他人一眼,直接就問楊誌遠,“白的、紅的、還是啤的?”
楊誌遠笑,“隨縣長安排,我無所謂。”
向晚成說:“那就幹脆來白的怎麼樣?”
楊誌遠說:“好啊,聽縣長的。”
向晚成的秘書有些不解地看了自己的老闆一眼。除了接待上級,在縣裏,縣長喝酒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什麼白的、紅的、還是啤的,一概都是他喝飲料,別人喝酒。他是縣長,別人想跟他喝酒,就得按他的規矩。私底下,縣長不無自得地和自己談過喝酒這方麵的問題,官場和酒場是成反比的,官做的越小酒量越大,隻有官當到一定的地步了,酒量不酒量的就不重要了,哪怕是你喝水人家喝酒,人家也是屁顛屁顛的高興。而今天倒好,縣長主勤提出喝酒,大有豁開了喝,喝個一醉方休的架勢。縣長這是爲何,就爲了目前這個年紀比自己還輕的楊誌遠,有這個必要嗎?
像向晚成、周子翼他們這類土生土長起來的幹部,喝酒本來就是他們工作的一部分,一旦盡起興來,就會甩開了膀子喝,斤把白酒問題不是很大。胡學理原是中學教師,後來做了老縣委書記的乘龍快婿,這才下到鄉裏做了書記,純屬半路出家,一聽喝酒就頭痛。可今天這種情況,又不得不喝,難得縣長如此興致,不喝那就是自尋沒趣。
周洛鄉這地方沒什麼好酒,新營縣沒什麼工業企業,新營酒廠是新營爲數不多的幾家企業之一,一直要死不活地拖著。生產的幾種白酒就在新營和周邊縣市的農村市場銷售,走的是低端路線,因此市場不大。
向晚成掃了飯店裏的酒櫃一眼,發話,說:“幹脆就喝我們新營酒廠的‘新營大麴’,也算是爲地方經濟作貢獻。”
楊誌遠對喝什麼酒無所謂,隻要不是假酒就成。胡學理一聽,更是頭疼。這‘新營大麴’鄉下都叫它‘燒刀子’,意思是這酒一下肚,就像燒紅的刀子在胃裏滾,比一般的酒更有酒勁,不是久經酒場的人,一般不敢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