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堪堪距離一寸, 就要吻上祝辭眠鎖骨的瞬間, 戚時竟還能竭力勒令自己停下來。

“眠眠,”他又低低叫了祝辭眠一聲,再次把控語氣問了一遍,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祝辭眠解紐扣的手指一頓。

他倏然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難以置信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戚時竟然還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祝辭眠頓時就急了。

“你還不信我是不是?”他就像隻炸毛了的小貓一樣瞪著戚時,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我都這麽說這麽做了你還不信我,那你告訴我, 要我怎麽說怎麽做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不害怕, 是真的喜歡你?戚時, 你說,我做!”

“沒有不信你, ”戚時又驀然向後退開了, 退回到了一個方便交談的安全距離, 他抬起手,手掌落在祝辭眠發頂,以足夠安撫而又溫和的力道輕輕揉了揉,闔眸緩聲道,“眠眠,隻是有個問題你好像還沒有徹底搞清楚。”

略作停頓,迎上祝辭眠瞪得溜圓的小貓眼,戚時無奈扯唇笑了一下,終於直白道:“我之前一直對你有所保留,一直竭力克製,除了怕嚇到你之外,最根本的,是我怕我的喜歡,會傷害到你,即便這種傷害絕非我的本意。”

祝辭眠眼底的生氣漸漸變成了疑惑。

顯然,他確實沒想過戚時現在說的這個問題——

戚戚喜歡他都喜歡不夠,又怎麽可能傷害他?

“我之前和你講過的話,每句都是事實,”戚時語氣又嚴肅了兩分,他語速刻意放得很慢,像是為了讓祝辭眠足夠意識到這裏麵的利害,“沒有任何誇大的成分,眠眠,還記得我們玩過的那個密室嗎?萬一有天我也會像那個故事裏的男人那樣對你,也會造一座金絲籠,把我們兩個人關在裏麵,隻有我們,甚至連你媽媽或者喬燃林柚鬱都見不到你,你該怎麽辦?”

當時戚時還覺得自己不會瘋到這種程度。

可現在他卻已經不確定了。

不過,比起這件事情真的發生,戚時想,更可能的,應該是在他真的瘋到這種程度之前,他就會選擇先自我了斷。

“不會的,”可聽了戚時的話,祝辭眠也隻是怔愣了極其短暫的一秒鍾,就又語氣篤定道,“你不會那麽做,永遠都不會,因為你喜歡我,你才舍不得那麽對我。”

祝辭眠對戚時有足夠的信任,這是戚時這十多年來,給祝辭眠的底氣。

這下怔愣的人成了戚時。

理智上,戚時無比清楚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適可而止,見好就收。

他今天已經得到了太多太多,完全超出預料的東西了。

再多要求一個字,都是奢求。

但或許,或許是酒精作用使人亢奮而不知足,亦或許是骨頭裏的惡劣因子滋生貪念,越被縱容就越渴望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