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代讓他噴的眼睛下意識一閉，又緩緩睜開。
曹嚴華有點內疚。
木代掏出紙巾，慢慢擦肩，麵帶微笑地咬牙切齒：“咱們不是朋友嗎？你以後去雲南玩兒，我招待你啊，再說了，你別當是幫我啊，你就當你是……team building啊。”
曹嚴華猶豫了一下。
“妹妹這樣，我知道你有點本事，你再給我露個絕的讓我掂量掂量。人交朋友呢，無非是交用得上的，有錢的、有權的、有本事的，我都要上巴著的。你別怪我交朋友勢利，誰都想這樣，誰不想背靠大樹……”
話沒說完，眼角餘光忽然瞥到身邊一空，又聽到撲撲兩聲輕響，再抬頭時，覺得天靈蓋兒冒氣，一句話卡在喉嚨眼裏出不來。
我滴個乖乖！
小巷兩邊，一邊是矮房背麵，一邊是樓房背麵，木代在樓房墻麵上約莫四五米高，兩手攀在樓外架的空調邊板，身子掉轉，頭下腳上，兩隻眼睛亮的懾人。
這叫壁虎遊墻，又名仙人掛畫，據說源出少林，但後來是被綠林發揚光大，需要很長時間的練習。歌訣說“功成輕身如螻蟻”，說的就是木代這種的吧，簡直真的像壁虎，倏忽一下，就上去了。
曹嚴華半晌才回神，他激勤的說話都打顫了：“大家是朋友了木代妹妹，我一有消息就去別苑找你。”
第二天一早，服務員敲門更換毛巾，還順便帶了個檔案袋，檔案袋上黑色記號筆寫了兩行字。
第一行是：霍子紅小姐。
第二行是：如有問題，撥打內線108。
雖然是給紅姨的，但自己是全權代表，應該是能看的吧？
木代把檔案袋打開了看，萬烽火他們的效率著實不低，雖然有的時候未必能打聽出最隱秘的消息，但是一旦有突破口，外圍的附加參考信息是一點都不少的。
裏頭是劉樹海的詳細資料，證實了岑春蟜說的不虛，屍檢的確是正常生病死亡，也的確被砍了左腳，但是砍傷跟致死沒有關係。
另外，屍檢發現了更多的內容，劉樹海的後背正中，有一部分皮肩缺失，準確的說，像是被剜去了一片長23.5cm，寬5cm的皮肩。
這是什麼鬼？木代按照長度比劃了一下，覺得像一根寬的直尺，又像拉長了的書簽。
資料裏提到，這部分缺口上下非常齊整，絕非隨意剜去，即便是人為，也需要精細的功夫，而且，是腕去衣服屍檢的時候才發現的，創口新鮮，跟腳上的砍傷時間應該差不了很久。
真是奇怪，從岑春蟜奪門而出到喊來看門老頭，至多一分多鍾，砍去左腳已經匪夷所思，誰又能精量細取地來剝皮呢？
檔案袋裏附有一張劉樹海的生平小記，72年生，長沙人，自營一家汽修店，鄰裏客戶評價忠厚老實，這輩子就沒見他和誰紅過臉，日復一日的普通人生，命裏唯一一次大的波折是2007年帶家人去山西大同看石窟，結果旅遊車撞破護欄栽進河裏，沒有大的傷亡，但劉樹海是最後被救上來的，醫院裏昏迷了足有48小時才醒。
2008年離開家，說是到外頭找生意機會，之後很少跟家裏聯係，2010年在濟南西郊客運站的一個小旅館裏因病死亡。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家人回憶，劉樹海沒去過落馬湖。
岑春蟜看來是要跳腳了。
翻到下一份，木代忽然愣了一下。
上麵寫的是：另，張光華項目無進展，據悉最後被目睹，是在太原汽車站。
通篇都是劉樹海，怎麼又冒出來個張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