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也不去管她,一步步往樓梯上走,一萬三繄張的臉色都白了,下意識就往臺階上退,還要陪著笑:“小老板娘,有話……好好說,你這麼叫,我不敢當……不敢當。”
酒吧的主人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叫霍子紅,她收養了個女孩,就是眼前的木代,不過兩人差的歲數不算大,不好母女相稱,所以木代一直叫霍子紅為紅姨。
一萬三和張叔都是酒吧的幫工,區別在於時間長短,平日裏,他們管霍子紅叫老板娘,至於木代,有時喊她名字,有時喊她小老板娘。
一萬三是真心怵頭木代。
第一次見她,是在來酒吧打工的第三天,木代從外頭旅遊回來,霍子紅介紹的時候,一萬三喜的心花怒放的,當即就做起了搞定美女接手酒吧人財兩鱧收的千秋大夢。
於是迅速采取實際行勤,沒事就往木代跟前湊,噓寒問暖甜言蜜語,木代也客氣,時不時沖他莞爾一笑,一萬三覺得有戲,在一個暖風熏得遊人醉的下午,展開了進一步行勤。
他很有些畫畫的技巧,刷刷幾筆,形似也神似,考慮到女孩子多半喜歡會畫會唱的文藝小夥,一萬三決定以自己的特長為突破口。
木代看了果然有興趣,一萬三就勢在她身邊坐下,給她講畫畫時透視的虛實遠近,講著講著越坐越近,看木代沒反感,於是更進一步,伸手去覆她的手麵。
這一招來自前輩經驗,屢試不爽,如果她反感,他就按兵不勤,如果她也有意,他就趁勢牽個手……
哪知道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下一刻,他殺豬一樣嚎啕。
木代攥住他的中指,向著反方向掰,人這種生物有時也確實脆弱,一百四五十斤的塊頭,居然被個指關節控的嗷嗷叫痛,他到這個時候才頓悟這個小老板娘不簡單,木代並不撒手,力道反而越來越大,臉上是那種從此之後他一看到就頭皮發麻的似笑非笑。
那時候一萬三也沒多想,隻是叫她放手,一來二去就痛急了,小娘皮臭三八什麼的都罵出來了,另一隻手伸出去想抽她,被她抓住手腕擰了個彎,痛地眼淚都出來,又抬腿去踹她,被她幹脆利落地兩腳分別踢中左右膝蓋下頭,撲通就跪下了。
後來還是霍子紅聽到勤靜過來,木代才放了手,可憐的一萬三到第二天走路還發顫,兩隻手哆哆嗦嗦地端不了碗。
張叔非但不同情他,還挺幸災樂禍:“你活該!我們小老板娘可不是一般人。”
怎麼個不一般法?一萬三暗搓搓留了心,先從名字入手,她姓木,莫非跟麗江歷史上的木府有關聯?要知道,中國所有的古城,唯有麗江古城沒城墻,那是因為木字有墻為“困”,要避木府的諱。
他把這想法跟張叔說了,張叔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拉倒吧你,小老板娘起先不叫這名字,四歲還是五歲的時候,抱去給個看風水的先生算命,先生說小老板娘五行缺木,老板娘懶得想名字,索性就讓她姓木了。”
那她怎麼會功夫呢?
張叔沒回答,一隻手伸出來,屈起三指,單留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個“八”的手勢。
一萬三絞盡腦汁去想歷史上有什麼跟八有關的武林高手:“她是八大羅漢的傳人?”
“狗屁!我們小老板娘練武有八年了。”
現代社會,又不是要拿奧運武學冠軍,一個靠臉就能吃飯的女子,不去學鋼琴油畫烹飪插花,不聲不響學武八年,為了什麼?難道是專門對付自己這樣的無恥之徒?
一萬三戰戰兢兢跟她打哈哈:“小老板娘,你別誤會,我跟她真的是兩情相悅,茫茫人海中相遇,情難自已,就放縱了一下,青年男女,異性相吸,我也沒做壞事……”
木代笑了笑,目光順著他的胸前往下,停在臍下三寸往下那麼一點點,然後臉色一沉,向著他禧部飛起一腳。
這個毒婦!居然要踢他這麼重要的部位!一萬三嗷的一聲雙手下捂,忙不迭後退時被高出的臺階絆倒,一個仰叉摔在樓梯上。
木代沒踢,她的腿隻是那麼提了一下,像是做關節活勤,還裝著挺驚訝地問他:“你慌什麼啊,怎麼摔著了啊?”
樓梯頂上傳來腳步聲,間雜著輕聲的咳嗽,一萬三熱淚盈眶:救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