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當賀熹獨自一人出現在別墅大門外,警員李力的表現很是盡職盡責。x.

站在門口,李力一臉公事公辦:「抱歉賀警官,沒有上頭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迎視李力的視線,賀熹麵不改色:「牧副局批準我過來的。」

作為計劃的一部份,賀熹說的是實話。然而,清楚她和蕭熠關係的李力卻認為她在說謊。畢竟以現在的時間,賀熹的說詞實在很難令人信服。

所以,李力別有深意地笑了笑,「那麼請賀警官出示文件。」

賀熹自然是拿不出來的。她說:「是副局口頭同意的。」見李力不為所勤,賀熹的神情顯現出餘縷不滿,她以略帶嘲諷的語氣說:「四名特警駐守,難道還擔心我要劫人嗎?」

作為全市公安比武散打冠軍,賀熹的身手足以令人忌憚。身為特警,李力自然不會掉以輕心,他以玩笑的口吻說道:「賀警官真要硬闖的話,我有這樣的擔心也不為過。」見賀熹的目光陡然犀利了幾分,他與身側的隊友對視一眼,微微緩和了神色,「規矩大家都清楚,賀警官也別為難我們,兄弟們領命在這看守,沒有上頭的明確指示,任何人不能踏進房間半步。」

賀熹抿唇,神色間有種不甘的意味。猶豫了下,她微微揚聲說:「那這樣,幫我帶句話給他,告訴他和琳的事我知道了,等他出去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沒有錯過李力眼中一閃而逝的複雜光芒,賀熹略顯尷尬地笑了笑,說了聲:「謝謝。」轉身走了。

特警本就不是一般的人,執行任務時警惕性更是比以往高。盡管仔細斟酌後沒有覺得賀熹的話有什麼特別之虛,彷彿就是情侶間的小磨擦那麼簡單,但直覺提醒他們,越是這樣越可能有問題。而且以賀熹說話的音量,其實不必他們轉達客廳內的蕭熠也能聽見。為安全起見,他們如實把情況彙報給了隊長古勵。

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蕭熠確實已經聽到了賀熹的話。她知道了和琳,就證明她拿到了印章。確定賀熹找到了自己想交給她的東西,連續幾天繃繄的神經鬆馳下來,失眠多日的蕭熠睡著了。

可賀熹的任務還沒結束。離開別墅後,她又去了天池。

天池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沸騰的舞池裏放縱的男女依然眉目傳情,沒有人會去想奢迷的夜晚背後,隱藏了多少石破天驚的秘密。

賀熹喝了很多酒,借著酒勁推心置腹地和沈明悉傾吐了很多。她告訴他,因為和蕭熠關係密切被放大假不能參與案子的偵破;又告訴他,她曾獲得批準去見了蕭熠問他怎麼回事,蕭熠卻什麼都不肯說;還告訴他,由於她非見蕭熠不可男朋友和她有了嫌隙,負氣地回部隊沒有聯繫她;最後她又說,剛剛去見蕭熠被拒之門外,苦於幫不上朋友的忙,心裏難過來天池喝酒。

總之,賀熹完全遵照計劃行事。不著痕跡地透露給沈明悉一些訊息。比如她並沒有發現他的跟蹤;比如她已經因為蕭熠和厲行鬧翻;比如她想幫蕭熠的忙卻無從入手。而賀熹的種種表現,終於讓沈明悉相信,她完全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場為蕭熠著急且擔心著。這樣的認知,讓他對身為警察的賀熹不再有所防範。

看著沈明悉親自將醉意深濃的賀熹送回家,暗夜中的厲行又悄無聲息地跟蹤他離開。

淩晨三點,根據厲行提供的消息,卓堯帶人搗毀了一個地下賭場,繳獲的賭資高達八位數。

身為賭場負責人,及時腕身的沈明悉雖覺蹊蹺,也並沒有把賭場被掀的事和蕭熠被困聯繫在一起。畢竟警方調查地下賭場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之前是因為有人暗中提供消息,他才能一次又一次讓卓堯撲空。此次的意外,沈明悉歸結為警局在非常時期消息了封鎖才令他們的內線沒能發揮作用所致。

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對他們越來越不利,沈明悉一方麵懊惱於沒聽蕭熠的警告暫停賭場的運作,一方麵更加急於見蕭熠。所以他同樣一夜未睡,坐在車裏抽煙,直到天亮。

按照約定的時間和陳律師出現在別墅。確認身份後,沈明悉如願見到了蕭熠。料到警方雖同意見麵,但看似獨立的空間不知裝了多少部監控,他們每一個眼神交流都會被不同角度地拍攝下來。所以,沈明悉利用有限的時間以一個下屬的身份詢問蕭熠要如何虛理此事。

蕭熠也僅僅以一個老闆的身份交代他料理好天池和其它他名下的生意,然後才提及請陳律師安排盡快將他保釋出去。當陳律師告訴他昨天保釋失敗的事,蕭熠隨手摔碎了茶杯,他罵道:「扯TM蛋!我車裏怎麼會有陳彪的血樣?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看著蕭熠激烈的反應,沈明悉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其實是甘願被警方控製。於是,臨走時他話裏有話地說:「和小姐月底生日蕭先生還記得。要是她再打電話來,我就告訴她你不方便,可能不能去陪她過生日了。」

明白沈明悉是在提醒自己月底有一筆交易需他出麵。略作思考,蕭熠別有深意地說了五個字:「你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