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這麵又與劉備不同,這麼大張旗鼓的一來,別說曹操,連遠在江東的孫權恐怕都得到了消息。
隻是郭嘉此行隻是說出使長安,對於實際目的卻沒有透露出一點口風,曹操難免對此有些疑慮,於是又將手下眾謀士都請來詢問對策,要說現在的曹操,卻是不比以前威風,與程玉的幾次交手失利,讓他失去了人才最豐厚的汝穎之地,自己手治下原來就傾向漢朝的人也有不少被徐州朝廷挖了過去,而最慘痛的損失就是郭嘉被程玉劫走,現在的長安朝廷中,要不是憑借曹操的個人魅力聚集了一些英才,恐怕早就連一個地方官的人員都沒有了。
不過這段時間,曹操倒是也並非一點收獲都沒有,與馬超之戰時嶄露頭角的司馬懿也被曹操授予了朝中的官職,方便在自己身邊建言,實際上也算是進了曹操的中央領導層。
表麵上看起來,郭嘉此次北行的目的應該是十分明顯,劉備籌劃的聯軍慘敗的消息早已經是盡人皆知,此時也是當初賈詡為曹操謀劃的出兵之時,此時郭嘉突然到訪,顯然是想要遊說曹操不要再此時介入兩麵的戰爭,甚至可能拋出什麼比較誘人的條件希望能說服自己出兵襲擊劉備軍的後方。
這種看法自然是比較容易讓人接受的,可是曹操卻發現自己最器重的幾個人都沒有說過一點話,曹操料想這幾個人定然是有些與眾不同的看法,於是主動出言詢問:“文和,公達,二位先生一言不發,莫非是心中別有想法?”
賈詡卻是微微一笑說:“下官才疏學淺,看不透奉孝此來有何深意,不敢隨意胡言,怕猜的不準反而貽笑大方,無妨等奉孝到來以後便知分曉。”
荀攸司馬懿聞言,都是兩目如炬望向賈詡,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東西來。而曹操也為這句話臉色陰晴不定了半天,顯然眾人都是覺得賈詡不可能沒有什麼想法,眼下之言都是推脫,可是賈詡的臉上卻是絲毫不動,仿佛他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心話。
被他這麼一打岔,曹操雖然知道問題還沒有研究清楚也沒有興致再問,幹脆一拂袖徑直從後堂離去,隻是冷冷的拋下一句話:“那就等奉孝來時再說吧。”暴怒之中猶然沒有喪失對郭嘉的尊敬。
不隻荀攸司馬懿,在座的所有人都以一種懷疑的眼光望著賈詡,但是大家最後都沒有說什麼,各自離去,望著眾人的背影,賈詡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也徑直離去,回自己的府上去了。
夜晚,曹操還在書房氣悶的看著兵書,門外有人報司馬懿求見,曹操命他進來,半晌,簾籠一挑,司馬懿高大的身形走了進來,沒有打擾曹操,隻是躬身在曹操的案邊等候。
曹操頭也沒有抬,就直接問司馬懿:“仲達心中覺得奉孝此來目的何在呢?”
司馬懿對這個問題早就想了個差不多,恭恭敬敬的回答:“在下對此沒有非常大的把握,不過我想郭先生此來的目的決不是遊說大王不要出兵這麼簡單,恐怕還應有更大的目的,說不定是來遊說大王……”半晌還是沒有說出投降二字。
曹操歎了一口氣說:“其實不用你說,我想也該是如此,可是為何文和他,難道他有了其他什麼想法嗎?”
司馬懿壓低了聲音說:“主公,有句話不是臣子應當講的,但是如今的形勢下,卻又不得不說,恐怕賈先生已經有了異心。”
曹操猛地一抬頭,死死的盯住司馬懿,半晌又仿佛氣勢突然間瀉盡,歎了一口氣說:“文和呀文和,難道你與我也……你又要我怎樣對你呢?”
最後雖然不知曹操究竟決定要怎樣對待賈詡,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當幾天後,曹操又一次會集群臣的時候,卻沒有通知賈詡。
當然這次大家討論的問題已經不是郭嘉來意,而是商討是否應該同意劉備軍夾擊程玉的提議。蜀軍的使者廖立還是比郭嘉先一步趕到了長安。
雖然廖立並非光明正大的使者,可是他在蜀軍中的官位畢竟還是很高,而且他的建議也確實事關重大,於是馬上就有人報給了曹操。
曹操倒也不是很急見廖立,同樣他也需要知道蜀軍使者的目的,不過這個都快成了過場,廖立的目的現在就連城中那些腦袋裏都是肌肉的莽漢也知道,現在問題就是見不見怎麼見。
縱然曹操早已經將荀彧之類忠於漢室高於曹操之類的人排除在了這種會議之外,又剛剛開除了神情詭異態度曖mei的賈詡,可是大家還是很難達成統一意見,畢竟這件事情的幹係太過重大。
所以吵來吵去,最後占據上風的觀點還是先見過徐州使者郭嘉以後再做決斷。曹操對此並不是非常排斥,他甚至還有些期待,不知道郭嘉這個昔日的知己能夠帶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等待的日子也是無聊,曹操幹脆給自己找點樂子,派自己身邊的主簿楊修接待宴請廖立自己躲在旁邊偷偷品評人物,希望能從對廖立的觀察中了解一下蜀軍現在的狀況。
說來廖立也不愧是荊襄人物之首,起碼再外表上來說,已經比龐統更能勝任“鳳雛”這個稱號,身高七尺有餘,麵白如玉,三綹胡須雖然不是很長,卻修的整整齊齊,一雙眼睛精芒四射,其中包含著精幹卻也包含幾分傲氣。
悄悄躲在暗處的曹操為廖立相了一陣麵,確實像是個人物的樣子,這個劉備也不簡單,從一無所有開始,也不知使用了什麼樣的魔法,竟將這些出色人物聚攏在了身邊,如果沒有程玉在的話,此人絕對應該是一個可敬或者說可怕的對手。
兩邊的眾人不過是寒暄了一陣,就開始了唇槍舌劍,當然這個也是曹操安排的,他讓楊修試一下廖立的斤兩,在真正談判的時候也能夠盡可能的熟悉對手,占據上風。
其實楊修本身也很樂於進行這樣的事情,廖立作為荊襄名士,早就是聲名在外,出於文人相輕的良好傳統,楊修也要為難他一下,但是現在既然已經驚動了曹操,楊修更是不敢太小視這件事情,幹脆約上自己的三五好友一起上陣,畢竟要是被一個外人搶盡了風頭想來主公也不會十分滿意。
結果饒是這樣,楊修還是驚出一身冷汗,這個廖立熟讀各家典籍,連兵書戰策,醫卜星象都廣有涉獵,無論楊修等人提出哪一個方麵的東西來廖立都可以對答如流,楊修越來越緊張卻也越來越佩服,漸漸由考教變成了請教,言語之中越來越恭敬,半晌才想起曹操正在暗中偷窺,自己這一下子豈不是丟盡了他的顏麵。但是一想主公向來愛才如命,見到如此有才華的人想必一定會待若上賓,於是也就安下心來繼續與廖立進行學術交流。
他卻不知道,一邊的曹操早就寡然索味的離開了。雖說沒有驚若天人,可是在開始的時候曹操還是對廖立很讚賞的,可是越聽他說話,越感覺此人因循守舊,雖然言語之中毫無破綻卻也沒有一絲新意,而更令曹操感覺此人沒有大用的原因是廖立言語之中隱隱然那種自大的感覺,仿佛天地之間再沒有比他更高的人,這種類型的人,就算真有大才,也未必就能成就大事。
比較起來,在曹操的心中,更是盼望著可以再見到郭嘉,所有自己的朋友裏就數這個小兄弟與自己最投緣,他那如洞岸觀火的冷靜和敏銳的判斷力曾經是自己縱橫中原的法寶,如果不是遇到程玉的話,也許現在兩個人已經在一起建立了不世的功業,隻是不知道這次奉孝回到這裏,要對自己說些什麼,在他的心中,究竟是自己重要一點,還是程玉重要一點呢?
好在郭嘉沒過多長時間就到達了長安,要不是一路奔波讓郭嘉又偶染風寒的話,他早就可以到達長安,可是路上的張遼等人生怕郭嘉脆弱的身體再出什麼問題,本是強烈反對他繼續前進的,在郭嘉的堅決要求下,最後還是以氈車將他一路送到長安。
曹操本是打定了主意,堅持不出去主動迎接郭嘉,可是聽說郭嘉又染上了疾病,習慣性的讓他擔心不已,最後還是忍不住親自出來接見郭嘉。
縱然郭嘉是使者的身份,縱然他現在身染疾病,但是現在的兩漢本是對立的政權,他作為使者還是不好驅車到曹操近前,於是尚有百步之遙,郭嘉就在身邊隨從的攙扶下離車而行。
曹操一時心軟親自出來迎接郭嘉已經覺得不妥,仿佛自己在氣勢上已經弱了一節,本就打定主意要冷顏麵對郭嘉,可是一見郭嘉拖著病體距離自己越來越進,鼻子不由一酸,又想起了當年郭嘉在自己手下之時,為自己抱病奔波,助自己縱橫天下的情景來,心腸不由又軟了下來,腳下不自主的迎上,到了近前,口中低低的喚了一聲:“奉孝。……”言語之中竟然有些哽咽,不知說些什麼為好,伸出手來就想牽住郭嘉雙臂。
哪知郭嘉甩脫了身邊攙扶他的人,一躬到地,有意無意的避開了曹操的親昵舉動:“漢臣郭嘉拜見曹司空。”稱呼也是趙王立國以前曹操的官位而不是曹操現在名義上的丞相。
曹操聞言,臉色上一變,對郭嘉此舉雖說覺得有些情有可原的地方,但還是難掩心中的火氣,於是言語之中也變得冷淡起來了:“郭先生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可到館驛先行休息一下。”
郭嘉也有些感受不出曹操冷冷的話語中,究竟是氣憤多一些還是關切多一些,但是他已經在路上就得到了劉備方麵使者已經先自己一步到達的消息,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越早與曹操交流越好。於是又向曹操一禮說:“謝曹大人關切,但下官此來,受聖上與齊王的重托,不敢有絲毫耽誤……”
曹操聽他此話出口,知道他還是老性子,什麼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也安不下心來休息,也隻好說:“既然如此,就請跟我回丞相府。”他也將丞相府特別的強調了一下,顯示他這裏才是漢朝的正統,不過這種事情上的爭執大多是毫無意義的,郭嘉也就沒有與他爭辯,一行人向曹府而去。
一路上禮節之類倒是都不用太講究,說來這兩組人之間還真不知道幹用什麼樣的理解,說是對待“外賓”吧,每個人都當自己的政府才是名正言順的政權,對方不過是一個割據勢力,說是對待藩屬吧,卻又知道對方一定會抵製,甚至最後會不歡而散,為了這次會談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兩麵都隻有盡可能的少說話。
哪知臨近議事廳的時候卻又出了一點偏差,出於防止刺客的考慮,所有進入議事廳中的人員必須解除武器,可是卻遭到了郭嘉身後一員武將的強烈反對。
曹操自從見到郭嘉的一刻起,簡直陷入了初戀,眼中再沒有其他人存在,因此對什麼人護送郭嘉來連了解的興趣的欠奉,可是他這一回頭,確是嚇了一跳,眼前的人也曾經最為他惡夢中的陰影出現了好久。原來這次保護郭嘉前來長安的竟然是北路軍的副統帥魏延。
此時的曹操身邊也不是沒有人在,除了圍住魏延等人的軍士,典韋許褚兩大護衛也各自按住武器,準備稍有一點變化馬上跳出來砍人。
再看魏延,卻是表現出一副大丈夫氣概,按劍而立,與數十侍衛對峙,臉上卻絲毫不動容,口中還對曹家之人喊道:“魏某此來乃是保護郭先生,既然受了大帥重托,就要身不離劍,莫說眼前是相府,就是皇宮,沒有大帥的將令,也恕魏某難以聽命。”
曹操看到這一幕心中倒是沒有多大的火氣,相反他對魏延的膽識不得不說上一聲佩服,要知道魏延本是作為徐州軍西線的副統帥,已經不知與曹軍交手過多少次,曹營中幾乎是人人欲除之而後快,這次他不但敢親身護送郭嘉到長安,更在眾人環視之下拿刀動槍,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不過能有如此魄力也難怪自己經常會在他們手中吃上一點虧。
那邊郭嘉的感覺卻與曹操略有不同,雖然他也知道魏延此舉雖有他個人的性格在裏麵,卻也不是一點替自己考慮的地方也沒有,隻是自己此來關係重大,千萬不能出一點差錯,於是對魏延說:“魏將軍,將武器收起來,這裏是什麼地方,怎可隨便拿刀動槍?”
魏延倒是一點也不賣郭嘉的帳,仍然是一手劍鞘一手劍柄,對郭嘉說:“郭大人,我受大帥軍令,就是來保護大人,任何的危險都不能讓它出現,軍令如山,就算是大人的話也請恕末將難以聽從。”
別人拿魏延沒有辦法,郭嘉可是魏延的克星,隻聽他對魏延說:“你也知道軍令如山,那你可知道使節就是一隻軍隊,在這隻軍隊裏麵我就是最大的將軍,現在傳我的將令,命魏延放下武器,否則軍法處置,魏延,莫非你又要抗令不成?”
一搬出軍法來,魏延還就真沒有辦法,他以前可是吃過郭嘉的苦頭,心中已經深深的埋藏下對郭嘉的畏懼,剛才那番話在潛意識裏麵也又可能是他想同樣用軍法這個理由挫敗一次郭嘉,好求得心裏平衡,結果又是以失敗告終。
正當魏延垂頭喪氣準備將自己手中的武器扔下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在台階上響起:“不必了,魏大將軍如此豪傑又怎可以常人待之,你們退下,請郭先生與魏將軍進來。”說話的是曹操。
聽見曹操發話,魏延又以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郭嘉,既然曹操都給了麵子,郭嘉也不好再去駁,於是點了點頭。魏延這才還劍歸殼,然後又將它佩戴與自己的腰間,跟在郭嘉背後登上大廳。
郭嘉雖然是來勸降的,卻不好一見麵就說出正題,特別是在曹操手下這麼多人的麵前,於是隻是對曹操表示了程玉對他的思念——要是在以前,程玉會思念他也是想把他抓過來看看,然後遞上的國書上也大多都是如此表示了一些空洞的內容,說司空大人保護太上皇辛苦了,程玉對此感激萬分,希望邀請太上皇和曹操大人到徐州做客。
關於這些東西的討論,基本上就不值一提,等寒暄到最後的時候,郭嘉要起身告辭,才對曹操說:“曹大人,嘉曾追隨大人多年,深受大人教益,此次來到長安尚有一腔肺腑之言想與大人傾訴,不知大人能否不吝時間來聽我的胡說八道呢?”
曹操也知道這才是正題,哈哈一笑說:“奉孝何必客氣呢,你我親如兄弟,就算百年不見也不會改變了這個關係,我也正有許多話要與奉孝說,來來來,我們到後堂慢慢談,今夜我要與你抵足而眠。”
說完這話,曹操還回過頭來調侃了一下魏延:“魏將軍,雖然我有心想請您一起做客,可是畢竟內宅之中拿刀動槍的不方便,也就隻好委屈將軍先到驛館住上兩天了。”
郭嘉也回過頭低聲囑咐了魏延幾句,魏延雖然為人狂放,卻已經被郭嘉治的服服帖帖,如今郭嘉發話,自然不敢反對,當然也關切的囑咐郭嘉要小心一點。
別看郭嘉與曹操兩個人在人多的時候可以談笑風聲,等真正到了可以說體己話的地方,卻又都想不出先從哪裏開口,兩個人落座以後就開始默默無言。
半晌還是郭嘉擠出了一句話:“主……曹公您還好吧。”
曹操聽得心中一酸,現在的郭嘉已經不再是自己手下的親信了,言語之中也充滿了隔膜,可是從語氣中可以聽出,這絕對不是場麵話,而是發自心底的關切。
“我還好,就是你走以後,很多事情都需要我自己考慮,過得有些累。你在程玉那裏還好吧?讓這個家夥揀到個寶貝,他一定對你很器重吧?”
別管兩個人開始的話題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總算是有了個開始,漸漸的,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變的融洽,不知不覺中,曹操郭嘉都當成自己還是在數年前沒有分開的時候,君臣二人在一起談論天下大事。
可是終究他們還是有發覺的時候,當曹操醒悟郭嘉已經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心中難免有些遺憾,有些心痛,但是他為人比較爽朗,很快就將這種不快的感覺由心中排除掉,將話題拉回正軌,對郭嘉說:“奉孝這麼久都沒有回來過,此次到長安不會隻是給我帶那封毫無意義的信,或是和我談天敘舊來了吧?”
郭嘉也被曹操突然從美夢中拉了回來,雖然程玉對他很好,可是故主之情,尤其這個故主又是知己的時候,哪有那麼容易就忘記,被曹操這一問,一點準備也沒有,竟然讓聰明如他的人也愣了一下。
不過他也是調控情緒的好手,馬上就恢複如常,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曹操說:“曹公,不知在您的心中能否還將嘉當作當年的那個人,我說的話您還會不會言聽計從,可是有些心裏話今天必須來和您說明。”
曹操也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一下情緒,然後笑言:“奉孝,這麼多年來,你所說過得話,有哪一件不是發自肺腑為了我,又有哪一句話我沒有聽從呢?你放心,你不負我,我終不會負你。卻跟我說來聽聽。”
曹操這話說的誠懇,卻也將郭嘉的話頭堵住,你說的是發自肺腑為了我的,我自然要接受,如果你這話裏有其他的想法,那麼抱歉,你既然負了我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反正聰明人之間說話不該累的時候累,該累的時候卻是比較容易,郭嘉早就習慣了曹操的性格,在他來看,以曹操的性格到了現在還可以保持對自己的尊重,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於是他開始步入正題:“曹公,這些年來您一直為何而戰,您知道嗎?”
想不到郭嘉竟然對自己抱著考教的態度,可是曹操也沒有生氣,略微一撚胡須說:“曹某身為平陽曹侯的後人,自然就要以安定大漢的社稷為己任,我這些年來東擋西殺,難道不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郭嘉臉上一陣苦笑對曹操說:“曹公,你我二人相知一場,難道您對我還需要有什麼保留嗎?”
曹操見郭嘉的表情十分誠懇,自己又和他在一個私密的地方,也不用擔心說過的話會流傳出去,於是就對郭嘉說:“既然奉孝都知道,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再問我呢?”
短暫的一陣沉默後,又是郭嘉打破了平靜:“是,天下或許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您,也許您說的沒有錯,在您的骨子裏,卻實流淌著一腔報國的熱血,您以前說的一句話,我一直都非常敬佩,不用我說,您也應該能夠猜的到,可惜上天卻不給您這個機會,如果朝廷清明的話,我想現在您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國家的賢良——當然,也許因此也不會有這樣一個嶄露頭角的機會給您,所以您隻有走上這樣一條霸者之路。但我郭嘉永遠相信,曹操大人不論做什麼樣的事情,走什麼樣的路,永遠不會偏移自己的理想,永遠是為了天下的萬民……”越說越激動,儼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曹操也被他這一番話感動的一塌糊塗,很有長嘯一聲,抒發自己遇到自己這種快樂心情的想法。又是一陣沉默,郭嘉又一次恢複過來,或者是他想留給曹操一點時間讓他恢複過來,這時的他繼續對曹操說:“可是眼下還有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曹公不是想做一個像祖先一樣的賢相嗎?不是想做一個橫掃八荒令四夷賓服的大將軍嗎?眼下正有這樣一個機會,齊王雄才大略,部武天下,所經過的地方百姓都能過上安康的生活,手下的士卒也都樂於為其效命,天下的才人能士也紛紛聚集到他的身邊,早晚一定能夠完成統一華夏的重任,更為重要的是,他這個人豪爽真誠,又常常抱著一顆赤子之心,不會跟人自己人耍心眼,對別人也隻記得好,不記得壞,如果您的誌向還沒有改變的話,或者厭倦了眼下的生活,正可以考慮歸降他來實現自己的宿願。”
曹操聽到郭嘉後麵的話,臉上開始慢慢變了顏色,就想出言駁斥,但是念在郭嘉與自己一向交好的份上,才勉強忍住不說。如今等郭嘉的話告一段落,他也不再客氣,對郭嘉說:“奉孝,難道依你所言,隻有那個程玉能夠成就大事,我就一點也不行嗎?”
“非也,如果沒有齊王,恐怕天下再無人能與曹公爭鋒……要不是天佑齊王,恐怕他也未必就一定能勝過曹公。”郭嘉還是很誠實的說出了事實的真相。
“既然連你都這麼說,那麼你為什麼不勸你家的齊王歸降本公呢?”
“曹公何必激我呢?在我看來,你們兩個都是天下少有的雄才,如果時運不濟,換到齊王處在您現在的位置上,一樣無力回天的快,恐怕也也會勸他歸降曹公您的,你們都是天下的英雄,何必要拚一個兩敗俱傷讓天下的百姓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