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來得可真是突然。
但細細一想,好像又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堂上有一部分人回想起來,寧玉竹在離京去東域之前,一直是住在女傅府上的。
這京中,誰不知曉女傅與女帝關係甚好,宮外能讓女帝放心將義女交之照看的,除了女傅,好像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眾人嘖嘖稱奇,同時也感歎寧玉竹的心性,有女帝和皇後替她撐腰,她居然還獨身跑去東域戍邊四年,也從未有誰聽說過寧玉竹仗勢欺人的消息。
這份能耐擔當和她的隱忍耐性,絕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能做得到的。
朝上眾人雖然驚訝,但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女帝大人自登基以來,就常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如今再來這麽一樁,大家夥已經見怪不怪了。
寧玉竹謝恩之後,便退向一旁,堂上恢複了原有的秩序,大臣們開始有序進言。
寧玉竹參政第一個月,隻是旁聽,並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她將堂上臣子們向林傲雪報備的各地狀況,以及林傲雪給出的應對之策一一默記下來,下朝回玉顏宮之後,就拿了紙筆,細心做出總結。
每隔五日,她便將自己做好的總結交給林傲雪,請林傲雪指點。
平日裏寧闕語見她忙,往往是不會去打擾的,便乖巧地遞上一杯熱茶,若有閑暇,她湊在寧玉竹身邊,幫寧玉竹看看總結。
寧闕語生得聰慧,又得雲煙真傳,往往能有獨到見解,在寧玉竹苦思之時,寥寥數語,便令後者豁然開朗。
寧玉竹心裏一顫,側頭看著寧闕語細膩精致的容顏,忽然有點口幹舌燥。
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定了定心神。
寧玉竹感覺生活已經成為她想要的樣子,除了朝政之事外,已沒有什麽需要她額外操心的東西。
她私心地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她就能同小語在一起,一輩子。
但她不敢將這份心情說出來,唯恐惹了小語嫌惡,小語將她當作姐姐看待,而她卻生了旁的心思,真是不該。
小語才十五歲,她怎麽能那麽禽默。
寧玉竹咬牙收心,開始認真記錄今日朝堂之上所學。
第二個月,寧玉竹開始勇敢嚐試道出自己所想所思,對的不對的,林傲雪會直接與她說,寧玉竹虛心受教,進步飛快。
及至寧玉竹生辰,林傲雪在朝堂上宣布立寧玉竹為儲君,滿朝歡慶。
林傲雪在宮中為寧玉竹設宴,寧玉竹稍飲了兩杯酒,晚上睡覺迷迷糊糊說了夢話,被寧闕語聽見了。
寧玉竹睡得有點不安穩,她夢見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把自己心裏對寧闕語的妄念吐了出來。
寧闕語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震驚又憤怒,怒斥她人麵默心,然後與她劃清界限,再也不理她了。
她難過極了,嗚嗚咽咽地哭出來,卻又不敢哭出聲。
半夢半醒之間,寧玉竹忽然感覺一雙柔唇覆在自己的唇上,她愣了好久才從夢裏抽回心神,愕然驚醒,愣怔地看向伏在自己身上的寧闕語。
夜很深了,屋外的燭光映照在寧闕語柔潤的眉眼上,朦朦朧朧的,叫寧玉竹一下子無法分清,她眼下看到的是現實還是夢境。
“姐姐。”
寧闕語喚了一聲,寧玉竹心尖兒一顫,她驀地憶起夢裏的景象,一顆心從胸口涼到背脊,讓她渾身發冷。